朱祐樘出宫,自然是想接触一些不一样的事物。
他也想过点普通人的生活。
张周要做的,就是满足一下皇帝心中另类的精神需求,这种东西就好像五谷杂粮一样,偶尔吃还行,让他顿顿吃,肯定受不了。
“……上天的预兆,臣不好说,也不能说。”
“但如果陛下担心的话,何不等事将要发生时,预兆更清晰一些时,臣再跟陛下详细说明呢?”
本来朱祐樘以为张周能说出个所以然。
结果还只是敷衍他。
朱祐樘叹道:“朕也知道不能太心急,但这要是比地动的事情还大,那朕将要……唉!”
皇帝也最怕被人吊着胃口。
一旁的萧敬也劝说道:“张先生,您先前料事如神的,就不能再多透露一些?”
张周摇了摇头。
这下朱祐樘也就没法再强行问询。
等张周出去安排说书人要说的项目时,萧敬还不忘对朱祐樘提醒:“陛下,这位张先生一向都是直来直去的,或许只是戴公公他多心了吧。”
“希望如此。”朱祐樘道,“朕不希望张家的人,跟上天的警示联系在一起……”
萧敬一下就明白了。
皇帝也怕张家兄弟步李广的“后尘”,先前大明最大的蛀虫李广就是因为上天的警示给弄死了,皇帝也知道自己对张家兄弟是有多纵容,这要是再牵扯上……
……
……
当晚朱祐樘没有在张周家里过夜。
他是去了就近的官所内。
翌日回宫后,朱祐樘就在乾清宫后殿休息。
戴义急忙把萧敬叫到司礼监的值房内,此时萧敬显得一脸疲惫。
“……那位张先生没具体说是怎么回事?”
戴义知晓昨夜的情况后,也有些意外。
如果张周要干涉皇帝的家事的话,那这就是最好的机会,什么机会会比皇帝亲自上门问询更好呢?
萧敬道:“有关那两卦,张先生真就什么都没说。不过隐约……还是能感觉到这件事跟张家外戚有关。”
戴义摇头道:“如果是张家兄弟为非作歹,上天有警示,除非下一道雷是劈在张家家宅或是宗祠内,否则……很容易把火烧到事主身上。”
“戴公公的意思是……”
萧敬琢磨出点味道。
戴义拍拍他肩膀:“张先生难道不怕这么做联想,会害到他自己身上吗?”
萧敬这下是彻底明白了。
先前清宁宫的火灾,所有人都会觉得那是上天在警示皇帝,不能宠信李广,罪在李广身上。
要是下一个预兆也是这么没有太强指向性的事件,诸如是再劈个什么乾清宫,那时别人不就会说,这是因为皇帝宠信张周而导致?
到时张周可就成了作茧自缚了!
……
……
上元节过完。
朝臣十天的假期结束,当天是恢复早朝后的
朝堂上,朝臣没了任何限制,马上火力全开对朱祐樘开炮。
两件事。
一个是西北备战,一个则就是建昌卫指挥佥事彭泉参劾张延龄反要被下诏狱。
彭泉那边还只是下旨,人估摸这会才刚上路,从蜀地来京城,就算一路上急着走,一个月也够呛。
文臣对于彭泉这样敢谏直谏的武将还是很中意的,一堆在朝堂上为其说话的,更有大臣直接在朝堂上痛陈张家兄弟这两年的胡作非为……
以前朱祐樘听了还会生气。
这次他听了……觉得这都是大臣们压箱底的保留节目,传统艺能项目,见怪不怪。
反正没事就树个靶子自己打呗?
朱祐樘便在想,文人的格局,跟张周的比起来,甚至都显得有点小家子气了。
看人家秉宽,明明有机会攻击张家人,却都一个字不提。
朱祐樘对于大臣们所谈的另外一件事,就是西北备战,也没着恼,反而有些“欣慰”。
先前皇帝还因为刘健跟大臣打了招呼,大臣们就噤声不言此事,而有些着恼。
现在皇帝看明白了,刘健大概只是让大臣们不要在休沐前的朝议上说这件事,避免事态发酵被外人所知,打乱了皇帝在西北的布局……
虽然现在再提,还是会有这方面的顾虑,但好歹是比先前好多了。
“诸位卿家,宣府镇加强防备,是朕思量后的结果,你们对此有异议,朕不怪责,但有事只在朝堂上说,退朝之后任何人不得再有议论。再有何疑问,一概上奏,朕会亲自给上奏的人答复!”
朱祐樘故意把偏头关说成是宣府,其实也是在扰乱视听。
他也是提醒在场大臣。
你们在这里提,朕不怪你们。
但要是下了朝谁还说,最后导致大明朝备战的事泄露出去,朕有一个算一个,一定会问罪。
大臣们却没当回事。
真要泄露出去,鞑靼人不来了,正是我们所求。
到时就算是当皇帝的,就能查出来这责任在谁身上?反正这么多人知晓!
吏部尚书屠滽走出来道:“陛下,据闻是有方士以妄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