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建立在这种背景之下,滨海城才得以建立。
不然的话,光是地方上扯皮和周旋,以及一些人出来捣乱,还有朝堂上的道德利益之争,就会让这件事推进不下去。
现在张周府上的一个女眷,居然好像很支持地方官绅一样,在替他们发声,这让黄赵氏听了之后,既觉得震惊,又觉得感动。
宁彤道:“大家族的事,怎就落到你头上了?”
黄赵氏面色略显凄哀,这两年她已经不再让自己去想以前的事,现在突然再想起来,还是觉得很委屈:“本来是不用受到牵扯的,但因奴家乃赵氏一门,夫家怕惹了麻烦,再加上夫家想争夺后续的利益,就将我赶出门,归了娘家,跟随娘家一起被发配落罪。”
“还有这种人?”宁彤听了,更生气。
本来她还觉得黄赵氏有姿色,心中产生一些妒忌或是异样的情绪,听到这里,她的正义心爆棚,似是想替黄赵氏做主,“你就没跟家里抗争吗?出嫁从夫,哪怕是家里有事,岂能让你受到牵累?”
黄赵氏摇摇头道:“没办法,在当时的境况下,落罪几乎人家,包括娘家人,都是这么被赶出来的。他们怕生事,不敢再与我们有牵扯……再后来,奴家经过遴选,到女校进行学习,再然后……就被安排了如此的差事。”
宁彤点点头道:“那你家里人呢?你的弟弟妹妹,还有他们的家眷,现在都在何处?”
黄赵氏道:“基本都在这座城里吧,只是分散于各处,大多数都不得相见。奴家因为做事有成效,才被允许家眷往身边迁移,如今散工时能见到他们,已经很好了。”
“是啊,有家人在身边,总算是能感受到一些亲情,如此说来,他也不是完全不讲情面的。”宁彤感慨着。
她口中的“他”,自然就是张周了。
黄赵氏道:“夫人,您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显然黄赵氏也不是一般的市井女子,她也很好奇,宁彤是个怎样的出身,怎么就突然成为张周的身边人?还有就是她……是如何做到以二十多岁的年纪,为张周所纳,并成为张周的外宅。
这在她看来,也是很好奇的事。
“我也差不多吧,锦衣卫把我送到这里来的。”宁彤道。
“那夫人,也是戴罪之身吗?”黄赵氏问道。
“嗯。”宁彤说到这里,也有些无奈,毕竟她的罪,更多是自找的,而且她得罪的可不是什么小人物,而是皇后和那群太医。
宁彤看到黄赵氏那同病相怜的眼神,笑了笑道:“我跟你还是不一样的,等以后,我会说给你听。”
这会其实宁彤也不好意思说,自己本来是那位牛逼轰轰的安边侯的正妻,且过得是完全无忧无虑的日子,只是在夫妻感情方面有些非同一般,是自己非要找一些新鲜的生活,才沦落至此。
“戏楼开销那么大,我想,那个人是想自己进去看戏的时候,更舒服一点,是不是他在这座城的时候,天天跑那去?”宁彤道。
黄赵氏琢磨了一下,才知道“那个人”是她仰望都不及的张周。
“是。”黄赵氏道,“东家经常去那。”
“他就是喜欢自在,看起来节省,但有银子不花也不是他,这几年也没见他剩下什么银子,要么都给了朝廷,要么就去建了城,再或是花在戏楼上,想想也是,他在京师时,不也是没事就跑到戏楼,成天有一群戏子围着他吗?”
说到这里,宁彤心里还有些不舒服。
就好像,她的身份和地位,甚至不如戏楼里唱戏的,至少那些女子还能经常见到人,而她则要在这座城里独守空闺。
“不用再说了,你所擅长的事,你来做吧。”
宁彤见黄赵氏还要继续谈账目上的事情,她摆摆手道,“我只是想知道,这座城里更多的事,我来得时间比较短,没真正见识到这座城的崛起,这里好是好,但就觉得跟囚笼一般。”
黄赵氏道:“东家之前曾有吩咐,说是给您准备车驾,您随时都可以离开城池,可以到周围去走走。”
“他越是这样,我越是不想出去。”宁彤道,“我想到京师去。”
“那也可以。”黄赵氏道,“东家定期都会查阅这边的账目,要不夫人也可以随车驾一起去。”
“能吗?”
宁彤听到这里,突然内心还有些小波澜。
本来她跟张周说的,是自己能守得住这里的清静,谁知张周才走了一个月,对她来说就有点难以接受了。
内心忍不住想要去找张周,或者是期盼张周能早些过来,但她内心又知道,张周可不是每次都能拿出几个月的时间到滨海城来,毕竟张周如今身居高位,也脱不开身。
黄赵氏道:“只要夫人吩咐一声便好。”
“那就准备一下吧。”宁彤脸上突然有了笑容,看黄赵氏的目光,也和缓了许多。
在她看来,这是个知情识趣的女人,至少明白她内心所想,并给她解决一些明面上不太容易解决的问题。
“是。”
黄赵氏也没觉得怎样。
因为去京师述职,那本来就是她的差事之一,张周对滨海城的控制可说是方方面面的,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