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尊者这些年对暮深的悉心教诲。”
“是他自己争气,”尊者又看她一眼,“能教的我已经都教给他,你如今也已经醒来,该做的事我已做完,也是时候离开了。”
顾朝朝一怔:“您要去哪?”
“踏虚而去,随遇而安。”
顾朝朝回忆一番,原文中的春山尊者,确实在沈暮深出师之后便不再留恋世间,虽然没有飞升,但所有人都不知他去了何处。
当时看原文时,只羡慕他潇洒自在,如今亲耳听到他说要走,心中却只剩怅然:“那顾某便祝尊者一切顺利。”
尊者微微颔首,转身往外走去,走到门口时突然停下:“你体内的灵毒只是暂时被我压制,十日后会继续发作,若不想活活疼死,便最好在十日内提高修为,用灵力强行压过毒性。”
顾朝朝:“……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不提前说?!”
尊者假装没听到,直接离开了合欢宗。
顾朝朝气得脸都黑了,偏偏拿他没办法,独自一人静坐许久后也要往外走,只是走到一半时想到什么,又折回床边,掌心汇集一团火,将躺了九年的被褥直接烧了,又从乾坤袋取了些碎灵丹撒在周围,造成尸体自燃的假象。
“虽然知晓你已将我忘了,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但还是要做好善后,演好最后一出戏,”顾朝朝轻叹一声气,“愿你渡劫顺利,早日飞升。”
说罢,便直接从合欢宗离开了。
她走后不久,一道充斥着肃杀之气的身影出现在合欢宗,当看到烧成一团灰烬的床褥,他垂着眼眸无喜无悲,半点情绪波动都没有。
九年的时间对于修者来说不算太长,但对于凡间却是日新月异,山下的小镇仿佛没怎么变,却又仿佛什么都变了。
顾朝朝穿梭在人群中,看到不少人拿着灯笼去河边,这才知道今日初一,镇上有灯会。她正不知何去何从,干脆随着人群往前走,走了一段路后,便远远看到了仿佛星河一般的灯笼海洋。
修者的视力极好,即便隔着一道河,也能清楚地看到每一只灯笼都是小兔子形状,顾朝朝心口猛地一疼,随手拉住一个小贩询问:“为何所有人只挂这一种样式的灯笼?”
小贩推着车着急去摆摊,乍一被拦住顿时有些不耐烦,只是当看到对方的脸后,他猛地睁大了眼睛:“你、你……”
“怎么?”顾朝朝蹙眉与眼前鬓角发白的人对视,一时间觉得他十分眼熟。
小贩咽了下口水,小心翼翼地回答她的问题:“大约是九年前,镇上一家富户便是挂了这样的灯笼,病重的小女儿当晚就退烧了,镇、镇上人为了沾喜气,也开始挂一样的,渐渐就到了今日,灯会已鲜少再见其他样式。”
原来是这样,她还以为……顾朝朝想起陷入沉睡前,神识拂过的那一盏为她而亮的兔子灯,怅然的同时又松了口气。
小贩见她拦着去路,小心翼翼地奉上一个老虎面具:“仙者,这是小的摊子上卖得最好的,不如送给您如何?”
顾朝朝回神,看了眼他手上的面具,笑了笑后转身离去了。
小贩默默看着她离开,许久才松了口气,一边推着小车往人多的地方走,一边小声嘟囔:“仙者就是仙者,这么多年一点都没老,不像我都成老头子了……话说回来,她身边那位男仙者呢?”
夜色渐渐深了,小镇上开始变得热闹,而合欢宗内依然冷清,就连风声都透着小心,仿佛生怕惊扰了那位大乘修者。
沈暮深在烧毁的床铺前站了许久,终于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他下山时,灯会已经快结束了,小镇上静谧一片,只有几个小贩还守着摊位,等待新的客人,其中一个卖灯笼的小贩倚着摊位昏昏欲睡,几次都险些一头栽到地面上。
在又一次险些栽倒时,一股凉风袭来,他顿时精神不少,再睁开眼,便看到面前多了位仙人一样的男子。
“公、公子好,要买灯笼吗?”小贩莫名紧张,一向利索的嘴皮子也开始打磕巴。
沈暮深拿了一盏兔子灯,放下几枚铜钱便转身离开,小贩恍惚一瞬,再看他消失的方向,已经忘了刚才是不是有人来过了。
已是深夜,一些灯笼里的蜡烛已经燃尽,但大部分灯笼还好好地亮着,沈暮深手中的灯笼没有点蜡,却比任何一盏都要亮。他沉默地挂好灯笼,沉默地盯着看了片刻,却没像平时一样转身离开。
“公子,买面具吗?”
身后突然传来殷勤的揽客声,沈暮深没有理会。
小贩却不肯放弃,他今日生意不好,一晚上才卖了六个面具,眼看着该收摊了,他只想能卖一个是一个:“小的这面具可是好得很,就连那些仙者都喜欢得紧,十年前咱们这儿有秘境开启的时候,都能卖到五两银子一个呢!”
沈暮深眼眸微动,终于回头。
小贩本来还想再说什么,看到他的脸后瞬间瞪大了眼睛:“是、是您啊……”
“你认识我。”沈暮深看着略为眼熟的脸,淡淡询问一句。
小贩咽了下口水:“小的、小的自然是认识仙者的,您还买过小的的面具呢!”
沈暮深已经忘了,闻言只是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