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现在还不行。
褚沉深吸了口气,松开了手,“抱歉。”
沈谧纠正他,“不,谢谢。”
两人目光相触,均是一笑。
可是这短暂的一刻,很快就被喧闹所冲散。
褚沉皱起眉,“这里好吵。”
沈谧也这么认为,“我刚才正准备去外围,可是太挤,还没走出去就被喝醉的人抓住。”
语气带着点无奈,却并没有太多惊慌。
就像她沾了血的戒指刀一样,任何情况,总是有所准备。
游刃有余。
褚沉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侧颜,黑发高高地挽在耳后,银色的鸟羽面具掩藏了她一半的美丽,只露出猫眼石一般的眼睛,还有一截纤细修长的脖颈,如优雅高贵的白天鹅。
任何时候都不染纤尘,从容不迫。
他微微出神,旋即说道:“我们一起冲出去。”
此时面具嘉年华已经开始,舞会的热度再攀新高。
褚沉一手轻按在她肩上,伸出手臂挡在前方,将队友护在他的包围里,强硬得牢不可破。
说是一起冲出去,其实他是拿自己的身体当保护伞。
完完全全地圈出一道防护,任凭旁人推搡拥挤,也不让那群参加嘉年华的人狂欢般地撞过来。
如果他在的话,恐怕不会有之前的事故。
沈谧笃定。
在这样的护送下,终于突出了重围。
两人来到了甲板边上。
海风迎面吹来,空气顿觉清新了不少。
没有了无处不在的刺眼霓虹,只有天上的星星闪烁不已。
沈谧倚在栏边,微微仰着头,看着星空。
褚沉侧着头看她,“我有个哥哥特别喜欢看星星,这些年到处找地方看星星,去哪都要把装备带上,光是一处天空就能看一个晚上。”
沈谧收回看向天空的目光,“做一成不变的事情需要很大的毅力。”
“可能他太过喜欢,不去做才需要毅力。”
褚沉的声音很轻,接着,他不动声色地问:“你喜欢什么?”
沈谧转过身,“成年人只有需不需要,没有喜不喜欢。”
褚沉似笑非笑,“枪也不喜欢?”
沈谧平淡地说:“说不上喜欢。”
褚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低低吐出两个字,“骗子。”
声音轻若未闻,很快消散在海风之中。
毫无痕迹。
褚沉从路过的侍应生那端来两杯香槟,“我想你只喜欢你的工作。”
沈谧接过一杯,莞尔道:“工作?这个世界上只有少数的幸运儿,能够做自己喜欢的工作。”
褚沉挑起眉,“我就是那个幸运儿。”
沈谧晃了晃细长的玻璃杯,轻碰他的杯沿,“那我恭喜你。”
褚沉笑了下。
侧过头,华丽的金色面具遮挡了大部分面容,将原本凌厉的下颌线衬得更加紧绷。
“因为我死脑筋,只会做我喜欢的事情。”
男人声音低沉又锋锐,带着略显狂妄的不羁。
却并不违和,仿佛理应如此。
-
小乔的信息没多久就到了。
发来了陈老太太的具体位置,颇有些距离。
褚沉再次护送沈谧进了密集的人群,只是走到中途,灯光闪烁如半个白昼的舞会忽然熄灭。
在一阵狂欢的倒计时中,呼声过后,舞会陷入寂静的黑。
音乐也戛然而止,只剩海面上寂静的永夜。
根本没留意舞会活动的两人都愣了一下,停住脚步。
褚沉眯起眼,下意识按紧了身边的人。
像他这样强健体格和强势气息的人,靠近旁人的时候,难免会给人不小的心理压力。
即使什么也看不清楚,只能感觉到他掌心的热度。
沈谧定了定心神,周围却突然尖叫四起。
众人在黑暗中涌动着。
透着疯狂。
沈谧的身形微微紧绷,然后便听到耳畔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我挡着,他们过不来。”
光听声音,就能感受到一股瘆人的凶悍。
只是抵挡住那些玩疯了的宾客,却抵挡不住大海的威力,邮轮忽然迎上几道巨浪,翻滚颠簸。
猝不及防。
沈谧顺着倾斜的惯性,差一点就要被甩出去。
幸亏一只手有力将她拉了回去。
沈谧感觉自己跌进了一个结实的怀抱。
她下意识地抬头,猛地撞上了什么,她的唇瓣似乎紧贴上了同样柔软、温暖的东西。
说这些话的时候,两人刚结婚不久,可是后来爆发了一场争执,开始分居,自然没再提起过。
“我让秘书看看日程。”
“好,我等你。”
“嗯。”
沈谧挂掉电话,目光落在庭院里的驻足的身影,喊了一声“奶奶”。
沈云珠年逾六十,一向保养得宜,如果不是大病一场,看上去不过是中年人。如今久病初愈,气色不如从前,身量也瘦削了许多,却并不露颓态,收拾得十分精致,头上无一根白发。
美人在骨不在皮,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