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手掌宽大又霸道,带着一丝不受控制的怒意。
沈谧神色如常,轻轻捏了捏他。
褚沉扣住了女人的手腕,却在触及她安抚的指尖时,轻轻松开。
然后若无其事地欠身。
“去洗手间。”
这话一出,桌上一大半的人都松了口气。
褚老爷子狐疑地看着孙子的背影,“又不是三岁,去洗手间还要打报告?”
褚圳啧了一声,“不是您自己问的吗?”
褚老爷子瞪眼,“他那副死样子,我当他要掀桌子呢。”
褚圳觉得就冲老爷子说的话,老七距离掀桌子也就差那么0.01秒了。
褚沉没掀,只是因为场合不对。
他并不想搞砸在沈老太太那里的好印象,至于老爷子有什么手段等着他,倒是其次了。
褚沉心头压着一口闷气,去二楼透了口气。
刚压着栏杆没一会儿,视线又落回厅中。
沈老太太这一桌居中局首,最为显眼。
更显眼的是,空出的位置边,沈谧正和坐在她身边的褚海文交头接耳。
沈谧起身时,褚海文也还凑过去低声了说了几句。
两人靠得很近,看上去分外亲密。
褚沉眼神一下就暗了。
彼时,褚海文的手机即时响了起来。
两人的谈话被打断,沈谧笑道:“你忙,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褚海文看了一眼她,点了点头,还要说什么,耳边就传来了儿子冷得掉冰渣的声音。
“离我女朋友远点儿。”
褚海文愣了愣,“怎么?”
褚沉盯着底下“难舍难分”的两人,一字一句:“你应该和你未来儿媳妇保持下距离。”
褚海文抬头张望了一下,果然看到了上边目不转睛看着自己的儿子。
隔着那么远,都能感受到他警惕的防贼似的视线。
褚海文还没见过儿子这么幼稚的一面,有些新奇,又有些好笑。
“你倒挺自信的,过了老爷子那关再来放大话不迟。”
褚沉扭过脸去,漫不经心地说:“要不是时机不对,我早挑明了。”
“悠着点儿,你和我可不一样,再说,你爷爷还吃着药呢,禁不住刺激。”
“我知道他脾气,所以才耐着性子等机会。”
褚沉说到一半,却转了话头:“你刚才和她说什么了?”
褚海文听出他紧绷的语气,笑道:“你紧张什么,担心我中途反悔,娶了她当你小妈?”
褚沉气血翻涌,脱口而出:“你敢!”
竟然急了。
褚海文无奈地摇摇头,“把心放回肚子里,就冲你死咬着人家十年不放的劲头,谁敢和你抢,我看你亲爹都不会放过吧。”
褚沉在戏谑中恢复了冷静,突兀地说:“我妈最近几个月都在度假,看上去日子过得挺快活。”
褚海文垂下眼眸,摸出了一包烟,点上才抽了两口,又用手指掐灭了烟头。
“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褚沉听他这口气,不由勾了勾唇,“她和米勒叔叔分手了。”
褚海文拿电话的手僵住,半晌才问:“什么时候的事?”
“前不久。”
“真的?”
褚沉道,“比真金还真。”
褚海文的喉结滑动着,“她在哪?”
褚沉双手撑着栏杆,带着一丝笑音:“你说我咬着人家十年不放,那你呢?她在塔希提,会待上两个月,坐标我回头发你,你如果不尽快去,到时候我又有小爸了。”
褚海文几乎立时起身,叫来秘书订机票。
褚沉看着他爸火急火燎的样子,大有扳回一城的感觉。
不仅如此,褚海文还对儿子的孝顺给予了回报。
“过两天就出危险期了,趁着老爷子还在B市,我约了顿饭谈两家婚事,到时候你代我去。”
褚沉十分理所当然,“本来就该我去。”
褚海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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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谧刚离席走出来,就被女客们团团围住。
除了关注她的感情生活,还不忘问起今天宴会上另一个重量级的客人。
“原来褚老爷子和老太太的关系这么好呀?”
“是啊,还带了一家子来给老太太拜寿。”
“连褚七少都来了,听说他可是寰宇的继承人,没想到这么高大帅气。”
“能力也很强,一回国就大刀阔斧,上周那本杂志……”
“哎呀呀,真是把其他人全比下去了,说起来,七少这么年轻,应该还没结婚吧?”
沈谧看着众人希冀的目光,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
一听说没结婚,几个带了适龄女孩的客人,眼睛立马亮了。
其他人暗暗扼腕,无不感叹错过了天上掉的馅饼。
觉得有戏的客人们,自然希望沈谧能穿针引线,“琳琳,快来见见沈理事,来来来。”
手一挥,几个小姑娘冒了出来,一个赛一个可爱,一个比一个懂事。
小姑娘们殷勤有礼,有的喊“沈理事”,有的机灵的,靠过来就喊“沈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