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他已是吾师,所以你喊我师兄倒也无错。他是你儿?”
魏子焸伸手指向戚长空。
“是。”万秋清忙点头道,“还望师兄看在师父他老人家的面子上饶犬子一命。”
“师伯饶命!”戚长空重新给自己接回了下巴,忙磕头求饶。
魏子焸深皱眉头,捋着长须叹口气道:“这可难办了。”
万秋清闻言顿时心中一喜,既然魏子焸说难办,那就表明此事有回旋余地,不过她脸上并未表现出来,而是谆谆言语道:“小妹自问对孩子的管教素来严苛,孝悌忠信礼义廉耻时时提耳训诫,不敢疏忽大意。孩子们倒也懂事,虽偶有犯错,但大都是一些孩子之间的意气之争,从未犯过原则性的错误。小妹斗胆问一句,不知长空犯了何错,得罪了何人,若是不可饶恕的罪行,无需师兄动手,小妹亲手了结了他。”
魏子焸摇了摇头,道:“一位故友让我杀他,他必须死,不问对错。”
万秋清神色一怔,忽然脸上露出震惊之色,道:“能让前辈出手的人,莫非是她?她还活着?”
“是她。”魏子焸点头道。
“可——”万秋清想说什么,可到嘴边的话生生卡住,脸色刹那间煞白如纸,没有一点血色,她双腿一软跪倒在地,眼泪簌簌落下,凄苦道:“师兄,难道就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吗?”
万秋清从未像此刻这般绝望过,她想极力争辩,可一想到眼前这位曾经为了那个女人打开帝都大门,引敌入城灭了他亲老子的王朝江山,现如今那个女人让他来杀戚长空,凭这层单薄的师兄妹关系,难道还能比得过父子亲情?
为了那个女人,他可以毅然决然不顾父子亲情,不顾大魏江山。如今又为了那个女人出手,别说是师兄妹,就算是亲兄妹,怕也挡不住他杀人的决心。
魏子焸没有理会万秋清,目光看向戚长空,声音平淡问道:“小子,可有遗言?”
戚长空双拳紧握,额头青筋一根根鼓起,眼珠子上慢慢爬上血丝,他想窜起来和魏子焸拼命,可最终却颓然一笑,松开了拳头,放松了身体,跪伏在地上,道:“只求师伯不要为难我娘亲。”
“老夫自不会为难你娘亲。”魏子焸道。
“师伯若杀我,娘亲自然不允,会和师伯以命相搏,届时还望师伯手下留情。”戚长空说道。
“她远不是老夫对手,老夫不理她便是。”魏子焸道。
“既如此,师伯可以动手了。”戚长空闭上眼睛,虽有万般不甘,却无力反抗,最主要的是他不想把危险牵连给娘亲,不然以他的脾性,怎甘于跪着死。
“不可!”万秋清一下窜起身,跨一步把戚长空挡在身后,青花剑横于胸前,杏目圆睁,瞪着魏子焸凝声喝道:“欲杀我儿,需先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魏子焸淡淡一笑,道:“老夫既已答应她,就必杀戚长空,即是张师亲临,也不能改变我的决定。不过——”
“师兄——”万秋清甫一听见魏子焸嘴里吐出“不过”二字,绝望的内心顿时看见一丝转机。
“不过杀人也有很多杀法,或杀一年,或杀两年,或杀十年,或杀一百年。”魏子焸眼里含笑道。
“对对对,师兄所言极是。”万秋清当即点头如鸡啄米,伸手一把揪住戚长空的耳朵,用力之大差点没把戚长空从地上提起来,咬牙切齿地叫道:“这混小子罪行累累,屡教不改,必须杀他一两年。”
“那就杀一年吧。”魏子焸板着脸煞有其事地宣判。
“——”戚长空很想问一下面前这两位,杀一年是怎么个杀法,但又怕张口就是错,招致罪行加重,只能乖乖闭紧嘴巴。
“杀的利索点,不要让人瞧出端倪,省得老夫难办。”魏子焸叮嘱道。
“是。定不会给师兄惹麻烦。”万秋清保证道,紧着瞪眼看向戚长空,喝斥道:“小子,还不快死?!”
“啊?哦。”戚长空条件性地愣了一下,随之才反应过来万秋清让他装死,当即两眼一翻瘫倒在地上,还象征性地抽了两下。
“孺子可教。”魏子焸满意地点点头,刚想转身离去,却见戚长空一下从地上窜了起来,像被蝎子蛰了屁股一般。
万秋清当即斥道:“小子,做什么妖?”
“嘶——”戚长空表情难过的蠕动身体,手忍不住往伤口上挠,同时答道:“娘,孩儿的伤口突然奇痒无比,实在忍不住。”
“我看看。”万秋清急声道,她之前已经给戚长空服下丹药,按理说伤口不应该再痒了,目光往戚长空裸露的伤口看去,当即脸色大变,只见戚长空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变紫,一看就知是中毒了。
“为何如此?!”万秋清神色急切,忽然想起方不同临走时撂的狠话,顿时气怒道:“定是方不同那狗贼对你施了毒。”
“娘,我——”戚长空想说什么,可话语戛然而止,两眼一翻栽向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