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俯身看向练武场,袍袖一挥把昏死的宇文睿卷了起来,朝药王谷几人说道:“此时暂且如此,待老夫禀告宗主后再做定夺,在此之前不得再有私斗。眼下大战在即,把心思都放在战事上吧,江湖恩怨带国安家定之后再提也不迟。”
“前辈大智大德,令我等钦佩。”戚无为发自肺腑道。他着实没想到,药王谷遭此大辱,司徒清甚至还遭受了不敌魏子一剑的心理重创,而他仍然能以大局为重,着实令人钦佩。
“丢人现眼了。”司徒清摇头苦笑。
“倒也不丢人。”瞎伯突然开口说道,“这一剑老夫也接不下。”
司徒清神情一颤,难以置信地开口问道:“难道他已经踏入圣境?!”
此言一出,全场震撼。
却听瞎伯摇头道:“应该还没有,但应该已经触摸到大道了。哎,被后辈超越的滋味不好受啊!”
瞎伯神情黯然,摇着头叹息离去,边走边道:“放下执念,你非剑修,何必非要强行以剑入道?修炼问道本是一件快乐的事,切莫让它变成心中的苦熬。”
“多谢前辈指点迷津。”司徒清神情一怔,忙朝瞎伯离去的背影拱手道谢,说完带着昏迷的宇文睿往百荒山方向去了。当他转过身体时,胸前的水墨衣衫上浸出一团殷红,殷红以极快的速度往四周扩散,眨眼间将他胸前整个衣衫浸染得通红。
在水墨衣衫里面,他的胸膛上,一道皮肉外翻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直流。
待三位星辰大佬相继离场,练武场里先是一片安静,随之有人怒吼着打破沉默:“难道我南岳派的弟子就这样白死了不成?天下间哪有这样的道理?”
“就是。我荣华帮的人也不能这样白死,必须要个说法。”有人怒声附和。
“还有我金沙帮。”
“戚城主,请给我等一个公道,否则这仗不打也罢。糟心。窝心。”
……
砰!
牛大娃纵身跃上擂台,朝人群吼道:“人都是我杀的,想怎样,放马过来便是。”
“杀人不成反被杀,你们想要什么说法?难道就准你们宗门的人杀我们,而不准我们杀你们?这是什么狗屁道理!”张小卒跃上擂台喝问道。
“是想仗势欺人,以大欺小吗?”周剑来踏上擂台,冷笑问道,“要不我再把家师请来,与你们说道说道?”
“”义愤填膺者顿时哑口无言。
魏子临走前可说得明明白白,小辈间的矛盾争执他不会管,可若有人倚老卖老,以大欺小,他就要血洗人家宗门。魏子到底敢不敢做此灭绝人伦之事,谁也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魏子有这样的实力,可是谁又敢拿自家宗门的生死去试探呢?
所以,上一刻还跺脚叫骂的人,这一刻全都吃瘪地闭上嘴巴。
“其实这事你们得找药王谷的人讨说法。”阮心远突然开口喊道。
“小辈,你说什么?!”沈从文怒喝道,“我药王谷也死了一个弟子。”
“呵”阮心远一点不给沈从文面子,嗤鼻冷笑,道:“那是你们药王谷的人自己作死。你们对这位牛兄弟用了七花七虫化功散,张兄弟逼到面前讨要解药,你们却咬死不给,非要把牛兄弟毒成残废才肯作罢。你们把人家兄弟三人逼得没有退路,还不准人家动杀手吗?”
“沈从文,少在这里装傻充愣。你来得那么早,事情经过你看得真真切切,还用别人一件件挑明说出来吗?”和沈从文一起提前到来的飞仙宗申屠苏出言讥讽道。
沈从文老脸通红,他心知事情前因后果,若是当中掰扯清楚只会给药王谷招来骂名,当即转移话题说道:“我家四老祖临走前特别吩咐,让我们暂置争端,把心思放在战事上。既如此,那这件事就暂且放一放吧。宗门有弟子伤亡者,待此间事了可去药王谷领太清开阳丹一枚,虽不能换回亡者生命,只当是药王谷对亡者的一点补偿,对生者的一点慰藉吧。”
沈从文这番话等于变相认错,并给出补偿。
太清开阳丹一枚,全场人的眼睛都猛然亮了几分,愤懑不满者全都闭上嘴巴。显然,对沈从文给出的这份补偿,他们非常满意。有些小帮小派的领军人,甚至在心里暗暗埋怨自己门内弟子无用,艳羡地看向那些有弟子伤亡的宗派。
擂台上张小卒三人听见“太清开阳丹”的名字,眼前也都是一亮,同时震惊于药王谷的豪气。被李家当做瑰宝的一粒丹药,能让天武道人说要亲自去药王谷厚着脸皮讨要的丹药,药王谷说送就送了。药王谷之富裕,可见一斑。
“药王谷出手就是豪气,太清开阳丹说送就送,真是让人眼馋呐。”阮心远语调颇酸道,“不过一般这种情况,出手越豪气就说明心里越虚,造的孽越大。”
药王谷的人没有理他,带着人转身离去,与其交好的宗派也都跟着离开。
有许多人涌向擂台,想要与张小卒三人结交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