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听到,而是怕被父亲等人听到。
他们已经接受了张屠夫死亡的事实,并且在黄道女的劝说下,正在从悲伤中走出来,张小卒不敢给他们一个渺茫的希望,不然希望破灭后,还得承受又一次伤害。
余承阳手里掐了一个诀,四周空间忽然轻微波动了一下,开口道:“说吧,旁人听不到我们的谈话。”
“爷爷本来确实已经死了,但是又被我用梧桐泪救活了,可是梧桐神树的树干突然炸裂,袭来一股怪风,把他吸走了。
我还以为他老人家提前从遗迹里出来了,谁知我从遗迹里出来后,得到的竟是他老人家魂灯熄灭的噩耗。”张小卒把事情经过简单讲述了一遍。
“也就是说你并没有亲眼目睹老屠夫死去?”余承阳诧异问道。
“没有。师伯,有什么情况会让人魂灯熄灭,但人还活着的吗?有没有可能他老人家被那股怪风吸到阴间去了?”
“吸到阴间那不就是死了吗?”
“呃……”
“有一些特殊情况,确实会让魂灯熄灭,但人还是活着。你让我想想。”余承阳捻着胡须,紧皱眉头陷入沉思。
然而这一思就是一整晚,到最后竟坐在那里睡着了,也不知是伤没好利索,还是想得太累了。
……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早晨七时,皇极殿金銮殿上,群臣跪伏于地,山呼万岁。
但龙椅上坐的却不是苏翰林,而是太子苏洄。
确切点说是新皇苏洄。
苏翰林退位成了太上皇。
不过今日只是口头禅让,正式的禅让登基大典会于元月初一举行。
“呼……这两个肩膀终于松快了。”苏翰林舒展着肩膀走下大殿。
群臣不禁低头苦笑,不理解苏翰林为何这么着急让位,仓促的就像过家家一样。
不过在他们看来倒也不是一件坏事,省得那些封王离京的皇子天天惦记着这个位置,最后搞出什么乱子来。
“我要去给你张伯伯送殡,你去吗?”苏翰林回头望向坐在龙椅上的苏洄问道。
“儿臣理当去。”苏洄应道。
苏翰林摇头道:“你应该说朕。”
苏洄端了端身子,冲大殿群臣说道:“众爱卿随朕一起去送老将军最后一程吧。”
“遵命!”群臣领命。
苏翰林和苏洄同坐一架龙辇。
在苏翰林面前,苏洄仍然十分拘谨。
“坐在那个位置上,感觉如何?”苏翰林打破拘谨的气氛问道。
“不怕父皇笑话,儿臣只觉肩膀上忽然压下一座万丈高山,压得儿臣呼吸都有些困难。”苏洄如实回道。
苏翰林道:“大苏是一座山,你可以肩负着这座山前行,也可以站到山顶上,被这座山负着前行。
你肩负着山,百姓幸。
山负着你,百姓苦。
百姓是幸是苦,皆在你的一念之间。”
“父皇辛苦了,从今天开始,儿臣会背负着这座大山,向着您努力的方向继续努力,向着您前进的方向继续前进,并且也会像您教育儿臣一样,教育苏家的子孙后代。”苏洄言语铿锵道。
他心里有抱负,想要比苏翰林做得更好。
……
国威府。
上午十时,亲人最后瞻仰遗容,然后盖棺。
棺是空棺,只有一身衣冠。
没有尸体,连最后看一眼遗容都是奢求,这让张光耀等亲人们愈加心酸悲伤。
噔噔噔——
张小卒强忍着不哭,可敲打棺钉的声音瞬间让他泪水滑落眼眶。
远道而来的百姓,全都眼含泪水,从国威府里出来,走到街上分站两旁,准备送殡。
“大爷,时辰到了,准备起棺了。”执事的上前请示张光耀。
张光耀点点头。
“等等。”苏翰林从大殿偏室走了出来,苏洄跟在他身后。
他和苏洄来了有一段时间了,瞻仰完遗容后没有立刻回去,而是等在偏室里没走。
“陛下有何指示?”张光耀上前迎了几步,询问道。
苏翰林径直走向棺材,边走边道:“张将军为大苏负重前行了大半生,这最后一程就让我抬着老大哥走完吧。”
他竟是要给张屠夫抬棺。
“万万舍不得!”张光耀闻言吓了一跳,连忙上前阻止,道:“陛下乃万金之躯,切不可让棺椁亵渎了贵气。”
“朕也随父皇抬老将军走一程。”苏洄走上前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