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你应该认命!
李妩摇摇头,喉咙干涩发痒,有什么东西从肚子一路顶到咽喉,她扬起明艳的笑:“哪有,要怪也要怨陛下,哪有你这样子的。”
话里带着一点娇嗔,隋宴骁目光微闪:“好好好,都是朕的错。”
他握住李妩的手,正要柔声安抚。
“呕!”
李妩捂住嘴,干呕一声,委屈巴巴地低下头:“臣妾不是故意的,怀孕后就觉得恶心反胃……”
她没说几句,适当的留白和示弱更有说服力,至少面前这位脸色就已经和缓,最后留下一大笔赏赐,才匆匆离开。
李妩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唇角笑意一点一点冷下来。
掠过流水般送来的珠宝绸缎,流光已经兴奋地祝贺:“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李妩瞬间收回思绪:“赏。”
皇宫哪有不透风的墙,李妩要被晋封的消息如同长了腿传遍宫闱,就像一阵突如其来的风,平静的湖面荡起层层涟漪。
“该死的贱人!她怎会如此好运?”
“娘娘息怒。”伺候静妃的大宫女立即跪下,瞥向两边战战兢兢的侍女们:“娘娘,您千万要保重身体。”
大宫女说着瞥见脚边一堆碎瓷片,愈发战战兢兢。
同样的场景几乎在各宫出现,也是李妩实在太惹眼,自她受宠封妃后,当今天子像是迷了眼,除了含章殿,几乎不踏入后宫半步。
想到皇贵妃那张妖媚姝艳的脸,静妃恨得咬碎了一口银牙,低声恨道:“这个狐媚子!肯定是她使了什么妖法,才将陛下迷了去!”
流言蜚语愈演愈烈,隐隐流出宫闱,传入寻常市井,这些李妩一概不知,也不在意,她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李妩低头,层层叠叠的宫裙没有丝毫累赘,她的腰身依旧纤细,不带丁点赘肉,可再过几个月,它就会像气球一样鼓起来,明明她才二十三岁。穿来嘉朝五年,李妩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会为一个人生儿育女。
但她心甘情愿。
李妩笑了起来,又蹙起眉头,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呢?他又在哪儿?
那天之后,她就再没见过对方。
李妩起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流光,给我梳妆。”
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流光熟练地梳起发髻:“娘娘您要去——”
“见陛下。”
李妩勾起一抹笑:“你之前不是说我梳飞云髻最好看,就梳那个好了,我要去见陛下,另外吩咐小厨房准备几碟如意酥点。”
这些年她早就摸清了对方的习惯,这时候正是用完午膳后,他通常会在御花园一侧的明雪阁休息一段时间。
李妩带着几碟点心,慢悠悠地出发了。
路上李妩想了很多,或许就是她想错了呢?他待她那么好,身为一个古代君王,隋宴骁对她全心全意无微不至,给予她权力,予她百分百的偏爱,简直就像是里走出来的男主角,或许……那就是一个误会。
“陛下,您已经有了皇贵妃,我又算什么呢?我堂堂知原贺氏嫡女在您眼里又算得了什么呢?”
“不过一个玩物罢了!”
“什么皇贵妃?什么玩物,你是我的雪清,这些年你一直躲着我,你让我找了多少年,念了多少年,你明明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贺雪清,你不信朕吗?”
李妩惨白着脸,里头尖锐的喊叫逐渐和缓,听声音就知道性格倔强的女人不再说话,反而是另一道男声,开始迫切地解释安抚,是李妩从来没听过的低声下气。
那是她现在的丈夫。
哦不,应该是未来丈夫,按照古代划分,她只是一个妾。
李妩得竭尽全力才能克制住冲动,脑子已经乱成了一片浆糊,他在说什么?他说了什么?为什么她一个字都听不明白。
身后,流光忽然抬头看向牌匾,明雪阁,她缓缓勾唇,眼里满是愉悦。
里头的女人忽地迟疑发问:“那她呢?”
“她还怀着你的孩子……”
李妩听见他漫不经心的声音:“本就是意外,若不是她与你生的几分相似,我如何会宠爱于她,如今你回来了,有了正品我还要什么赝品呢。”
“清雪,你才是我的此生挚爱。”
“至于孩子,去母留子,养在你的膝下可好?”
小心翼翼,呵护备至。
那是一种怎样的语气,才能让他说出这样的话,李妩全身冰冷,像是堕入阴寒冰窟,要如何薄情寡欲的人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好一个去母留子。
原来古代也有这样的烂俗的替身梗啊。
李妩试图翘起唇角扯出笑,脸上僵硬的肌肉完全不听指挥,她扭头看向流光,正要说些什么,脑袋忽然钝痛起来。
“娘娘!”
糕点碎了一地已经无人在意,李妩晕厥了才是最最重要的,太医院的首席直接被人拽出来,听到是皇贵妃出事后眼睛一瞪:“你怎么不早说!”
七八十岁,老骨头一把的年纪愣是一路狂奔。
那可是陛下心尖尖上的宠妃,他有几个脑袋够陛下砍的,敢怠慢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