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女那些话犹在耳畔,成端皱紧眉头,直到身侧的心腹提醒她:“主子,您该用膳了。”
成端神色一凝,身边心腹张了张嘴:“万事都没您的身体重要,您是嘉朝最大的功臣,这档子事,就是不参与又如何?”
看着一桌子流食,成端脸色难看,气氛也急剧压抑,锦嬷嬷更是心头咯噔一跳,忘了,主子曾经受过那人一巴掌,本就不好的牙齿也有损伤,要连吃一个月流食!
成端摸着脸颊一侧,显然已经下了决断,给她的时间不多了,况且自己和李妩又有仇怨,无论东风还是西风,向来只能有一个占上风。
“你去使动宫里的暗棋,联系上贺氏女。”
“主子这是何意?”
成端眉头不展,随意道:“本宫是老了,不是瞎了,贺清雪聪慧懂得使计,罢了,我就助她一臂之力。”
迎雪宫。
云竹一脸喜色:“娘娘,成了!”
贺清雪没有意外,淡然一笑,她就知道,以对方养尊处优的性子,即使知道这是阳谋又如何,照样会上钩。
毕竟,谁不知晓皇家夜宴,成端长公主生生受了李妩一巴掌,可谓是里子面子丢尽了,所以即使知道是她在背后一手谋划,对方也不会翻脸。
相反的,只要她想报仇,一定会竭力帮助自己。
只是利用了柠云,到时候她会好好哄人,毕竟,这么好用的棋子,啊不,闺蜜不多了。
贺清雪淡声道:“既然如此,你就去一趟掖庭,拿着我的手谕,将流光提出来。”
云竹惊讶一瞬,那颗弃子?
贺清雪的谋划并没告诉她,云竹下意识升起警惕,毕竟与这位老前辈相比,作为新人的她还差得远呢。
云竹忍不住道:“娘娘,流光已经废了,又何必要将她提出来——”
贺清雪瞥她一眼,云竹瞬时机敏起来,听见她说:“怎么会是废子?她可是我计划里最重要的一把刀,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贺清雪褪下腕上一只翠玉手镯:“云竹,在这冷冰冰的宫里,我唯一信任的人只有你了。”
云竹感动得热泪盈眶,几乎要磕头跪谢,这一刻,让她替小姐去死都可以!
她匆匆忙忙跑向掖庭,贺清雪注视着她的背影,忽地蹙紧眉头,褪下另一只玉镯。
“啪”地一声。
翠玉镯子砸碎一地。
贺清雪向来淡然的眉眼露出几分不屑,舒展的傲气像是冷冬雪中的寒梅,透出高高在上的傲慢与俯视。
这样的异变不过转瞬,她又变回那个清高无争的宸妃。
天朗气清,晴空万里,正是读书的好日子。
李妩正在葡萄藤下的石桌上看书,胡乱摆着几本时下流行的话本,她手里这本看样子也不例外。
只有翻开才能发现内有乾坤,书上的字似乎残缺不全,从左到右的全新排版,前所未见。
事实上,这是李妩赊账从系统那兑换的现代书,古代生活五年,李妩差点忘了,穿越前她还是没毕业的学生,还有一堆学业!
李妩快速扫过,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酣畅淋漓地看书,穿到古代后,她从原来是过目不忘变成了看书就头疼,搞得李妩一度以为自己得了障碍症。
直至后来,世界意识反击失败,李妩才知道,一切都是它在搞鬼,刻意淡化她的记忆,给她下降智光环,否则,她应该早就发现了,自己只是隋宴骁立起来的替身,而不是傻乎乎的,成了一个恋爱脑。
书页翻得哗哗作响,这一幕落在来人眼里,不像是看书,更像是闲暇时的玩乐。
“阿妩。”
隋宴骁皱紧眉头,声音不满:“看书就看书,不可分心。”
李妩眉头一挑,还没说话,另一道柔美声音插-进来,是贺清雪:“陛下,姐姐肯用功是好事,您怎么能打击她的信心呢?”
“不知姐姐最近在看什么书,妹妹对读书还算有些体悟,不懂的你尽可以问我。”
李妩目光在两人间移动,隋宴骁眼神几乎都要黏在贺清雪身上了。
来给她送狗粮的吗?
抱歉,别说她宫里没养狗,就是养了,这种低劣的毒狗粮,狗都不乐意吃。
贺清雪小心敛去唇角笑意,随意抄起一本书,后宫上下谁人不知,皇贵妃是个好看的草包美人。
“啊!”
她忽地短促低叫一声,脸红得像要滴血,捧着书活像是着火的热炭,烫得她手脚发软:“这、这都是什么话本?”
李妩瞥了眼贺清雪,开始她是真的猝不及防,现在有七八分都是表演,不过,再拙劣的演技也有人捧场。
隋宴骁边安抚边询问:“什么话本?”
贺清雪脸色羞红:“这让臣妾怎么说得出口?姐姐她也太过大胆了,那些淫词艳曲——”
话音未落,隋宴骁已经怒气冲冲地翻看,一霎愣住了。
贺清雪垂下眼睛,遮住眼底的期待。
蓦地,她听见隋宴骁说:“清雪,你应该是看错了。”
明明就是一些再普通不过的话本子,怎么会和淫词艳曲扯上关系。
贺清雪猛地抬头,惊愕地看着那些词句,她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