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风尘仆仆, 仿佛变了,又仿佛没变。
个子拔高,瘦了许多。
以往骚气十足的潮牌多是些艳丽的颜色, 如今也知道换上低调的黑白。衬衫领口有一顶袖珍的黑色皇冠。
纯黑色的休闲裤腿收在马丁靴之中,单肩随意的背着包, 行李箱放在一旁。
袖口卷起时, 百达翡丽的满钻表盘总也遮不住光芒。
他朝着林灯一微笑,低头, 再抬头。
见对方呆愣住, 朝他张开双臂:“过来。”
人生十八载, 林灯一从来没有如此失态过。
他一直是冷漠的, 拒人千里的, 也是凉薄淡然的。
此刻, 板凳随着他的飞速起身在地上摔出哐啷啷的声音, 风被他卷起,筷子扔在了桌子上, 他冲过去的力道将喻泽年往后撞退了一步。
然后紧紧抱住。
他听见自己的心。
咚咚。
咚咚。
这方院落之中, 无声的安静。
只有风, 有天边的火烧云,还有偶尔展翅飞过的鸟儿。
林灯一在微微的颤抖。
喻泽年恨不能将他嵌入身体。
所有的思念在这一刻达到顶峰, 几个月的等待与惊喜一同涌上心头。不可思议的人出现, 让他久久不能平静。
少年人的喜悦总是像烈火一样表达的汹涌而猛烈, 等他反应过来时,喻泽年已经吻住了他的唇,狠狠刮取他口中的一切。
所有。
所有都是他的!
“林灯一……”喻泽年的声音越来越沙哑,林灯一眼中的眼泪夺眶而出。想念如潮水,奔涌着咆哮。
“老子真他妈想你想的疯了!”喻泽年一秒钟都不愿离开他的唇, 野犬般啃咬。
这一吻,映着红霞,久久回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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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两个人坐在小方桌旁,火锅咕嘟咕嘟冒着泡,喻泽年一秒钟也不想分开他的手。
“想你了,忍不住,就回来了。”
“那你不告诉我?我还可以去接你。”
“惊喜怎么能提前告诉你。”
“你不是秋季入学?现在回来不会耽误吗?”
“我跟学校申请春季入学,语言班成功毕业,回来待几个月再走。”
林灯一抓住了重点词,他的音调猛然抬高:“几个月?”
“啧,怎么几个月不见嗓门都变大了,就这么想我?”喻泽年假模假样的捂着耳朵。
林灯一立刻收回手:“谁想你了。”
喻泽年挑眉:“这不对啊,刚刚是谁抱着我亲不撒手,一个劲的跟我说想我来着?让我想想是谁,哎哟我这脑子……”
一回来就不正经,就不正经!林灯一对他是又爱又气,又想要他滚又舍不得他滚,气到后来只好一脚踹在他的小凳子上。
这凳子都是几十年的老古董了,不经踹,一踹就灰飞烟灭,喻泽年咚的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天没回神。
林灯一没忍住,噗的一声笑出声,偏着头强忍。
“……操……”屁股还在与大地亲密接触的喻泽年被气的笑出声,“长本事了?”
“恩。”不怕死的林灯一还应一声。
喻泽年:“行。”他点点头,“今晚,有种别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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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腾之后,饭也没怎么吃,两个人就想腻歪在一起聊聊天。
说到张爷爷,喻泽年长久的沉默。
“你早就知道了?”林灯一望着他。
“恩。”喻泽年说,“程管家告诉我了。”
林灯一走到一边的抽屉,将那封信拿出来递给他:“爷爷写给我俩的,你看看吧。”
伸出的手微颤,喻泽年一声不吭的读完,一直没抬头。
他不抬头,林灯一就当没看到,都是要脸的人,心里有数。刚巧,手机来了电话,他去一边接听。
时不时的瞟一眼不远处的喻泽年,看见他抬手抹眼泪的样子,心一阵揪痛。
喻泽年自小没什么亲情,一个人孤苦伶仃长大。张爷爷虽然穷,什么都没有,却给了他最无价的爱。
对喻泽年来说,张爷爷就跟他亲爷爷一样,是真心疼爱他。
不管那个少年表现的再云淡风轻,总有那么一刻,止不住流泪。
哥哥说过,逝去的人会化作星子,他们躲在天上,我们一抬头就能瞧见。当你想要流泪时,望一望星空,眼泪就会流回去。
他一边打着电话一边望着喻泽年,连对面说了什么都没听清,只一味的嗯,嗯。
“你嗯什么呢?我跟你说的你听清了吗?”周鱼有些莫名其妙,什么时候他这么好说话了,林灯一一贯不会超出两个恩就把电话挂了。
“没什么。”
“我刚刚说什么了?”
“……”林灯一一句也没听。
“哎。”周鱼长叹一口气,“听清楚了,明天发布会,记得来!先来基地集合,然后我们统一去。”
“发布会?什么发布会?”林灯一还望着喻泽年。
“你说呢?世界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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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