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平埋头苦干,清完粪土以后,又把粪土挑到旁边的渥粪池,这些将是农田肥料的主要来源。
张大奎摸了摸鼻子,只觉得这老小子真是越来越难撩了,以前还会顶上一两句嘴,现在居然是无视的。
他从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一瓶小瓷瓶,“别说老哥哥不照顾你,这东西你留着,每天吃上那么一小粒,至少能让自己的身体少受些罪。
咱们老了就该认了,别做什么事总是硬撑着。”
天天在这边晃悠,张大奎怎么可能没注意到这老小子隔三差五的就偷偷捶着背。
这些药都是王祅勆贡献出来的,自己又用不了那么多,正好便宜眼前这个老小子。
张二平眼底闪过感动,脸上却面无表情,口气很生硬的说道,“不用,我这一辈子也活得够了,一切顺其自然。”
“我说你这个人也真是的,背负了一辈子,也不回头看看身边关心你的人。
你看看你那几个老兄弟,这么些年了,不都在背后默默的支持着你。
你这个牛角尖钻的太深了,大家没办法帮你拉出来,只能尽心的在旁边护着你。
这都过去几十年了,你悲伤可以,可你不能伤害大家对你的一片真心。
大家也不强求你,可你自己的身体他们都揪心着,就算不想让自己过得舒坦一些多活几年,也得替大家想想,让他们安心一些。”
张二平老婆孩子虽然已经走了这么多年了,可他家里还是有兄弟。
虽然早早分了家,可人家也没有完全不管,只是张二平总是把自己心门关紧,大家有心也无力。
想到跟自己一样,已经慢慢老态龙钟的几个兄弟,张二平眼里闪过愧疚,他这辈子对不起的人太多了。
张大奎直接把药瓶放在牛圈的围墙上,“我给你放在这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嘴里还念叨着,这老小子还真是的,这么珍贵的药,如果不是两人关系好,他还舍不得拿出来呢。
口袋里很多瓶舍不得拿出来的药,正被他的新主人散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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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怀明正抱着连小宝蹲在墙角里画着笔画,听到有脚步声,他赶紧把连小宝放在旁边,用手连忙把地上的痕迹抹去。
迅速抱着孩子直接坐在刚刚写字的位置,仿佛刚刚的一幕没有发生过。
“爷爷,是那位好心的爷爷。”连小宝双眼盯着前方,悄声的跟自己的爷爷咬耳朵。
连怀明收紧抱孩子的双手,双眼也紧紧看着来人,他一直没弄明白,在村里怎么有人这么几次三番的帮助他们?
自从家里出事以来,很多人对他们都避之不及,他也早已经明白了人情冷暖,对人性都不抱什么大的期待。
只是没想到,在这小小的山村,这人几次三番的拿着救命的东西来救济他们,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
他不是没有怀疑,可是很快又被自己推翻了,他们家已经落到了这样的地步,而且只剩一老一小,能有什么利益。
张大奎摸了摸鼻子,这还是第一次这么正面跟恩人对上。
顶着这一老一小的眼神,张大奎也没有减缓脚步,还是按照老规矩,在转角的时候蹲下来清理一下自己的鞋。
看着这熟悉的配方,连小宝双眼闪闪发亮,他就知道,只要这位爷爷到了,他的肚皮就能好受很多。
看着张大奎没有搭理他们爷孙,连怀明赶紧把小宝放在一旁,“你在家里别乱跑了,爷爷等一下就回来。”
交代完以后就匆匆的追了上去,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把事情弄明白,要不他可不敢这样不明不白的接东西。
“等等,”这两个字让张大奎的脚步停了下来。
他转头看着追过来的连怀明,静静的看着他也不做声。
“我们以前认识吗?”
这已经是连怀明觉得最可能的原因,行武出身的他最不喜欢拐弯抹角,很直接的问了出来。
张大奎看着她脸上这一道熟悉的伤口,忍不住抿着嘴巴。
他艰难的点了点头,紧接着又摇了摇头。
连怀明都被他给弄蒙了,这到底是认识还是不认识?
“您可能把我都给忘了,不过你对我的恩我都一直铭记着。”
连怀明还是不能认这份人情,他耿直得摇了摇头,“你可能是弄错了,我真的不记得有你这么一位故人,以后别再送东西了,这样让我受之有愧。”
张大奎,“一九四零年十月十九,在环市通往省城的交界处,有一伙胡子被剿灭了,当时是您带队。”
连怀明立刻抚摸着脸上的伤疤,如果是其他日子,自己可能都不记得,可也因为那一天,自己这张脸被留下了这么一道印记。
从从武的那一天,他就知道受伤是在所难免的,可哪个青年不爱俏,也因为这一道伤疤,让自己的脸看起来很狰狞。
在他看来,这是荣誉的象征,可总有那些肤浅的对着自己这一道疤指手画脚。
张大奎看他想起来了,这才接着往下说,“当年承蒙您带队出手,才免了我们的死劫,对您的恩情我一直不敢忘,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报答。
只可惜现在是这样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