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些邪术里面的例子,就是人间最惨烈的真实,她可以一生做个心性纯白的天上仙鹤,但她也要知道怎么躲避“险恶猎人”和“肮脏世道”的戕害。
宴春一目十行,刷刷翻页,尹玉宸一开始还会被影响,时不时感叹宴春的能耐。
但很快,他就沉浸进去了。
魔族、魔域、魔灵……灵降。
说起来尹玉宸大概是自小被迫接受的都是邪门歪道的原因,他对修真正道的敬重不足,甚至觉得正道局限太多了。
道心轻易受损,生了心魔十有八.九要道心破碎。脱凡之后越修越是断情绝爱,到了最后灵合归天,究竟是飞升上界,还是散灵归天,谁也不知道,因为没人能够真的证明上界是否存在,也没人见过下凡的真神。
苦苦求索上千年,断情绝爱还要机缘绝佳,才有可能灵合归天,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倒不如邪术来得直白,且速度飞快,尽享凡间一切,活个几百上千年,劫闪之下轰轰烈烈地死了,倒也足够痛快。
因此尹玉宸看邪术的时候,完全不会带着“看邪术”的眼光去看,他看的都是怎么能够从这种术法之中,得到最强大的力量,还不用苦苦求索上千年。
简单点来说,就是偏激如尹玉宸,满脑子想的都是剑走偏锋。
灵钟悄无声息地走过,两个人从站着,到各自靠着书架坐着。宴春看累了,就坐到尹玉宸身边,也不打扰他,闭着眼睛短暂休息一会儿,就再继续。
宴春其实很想说:“算了吧。”
她爹娘寻了这么多年才在这万千邪术里面寻到一种共生之法,若当真有其他的办法,又何必要逼她接受共生。
难道双尊会不知道这邪术无解吗?会不知道她心性无法接受吗?
可每每看到尹玉宸专注的样子,宴春就根本无法开口说算了。
她这一生,短短三十几年,真爱她至此的人,满打满算,也就只有四个。
前三个是看着她长大,情谊深厚血脉相连,这后一个……只因为一次施恩,却是最让宴春觉得舒服,觉得不想抵抗的。
他不强加给她任何事情,不指责她也不会斥她胡闹,这让宴春在他的面前,总有种不想被看轻的好胜心。
她这想要展示自己优秀一面的举动,是什么原因她自己也不懂,但她真的很喜欢和尹玉宸待在一起。
自出生以来,她交过的所有朋友里面,最喜欢。
宴春手里捧着一本书,看得越来越慢,她打了个哈欠,怕影响尹玉宸,就坐得远了一些,撑着眼皮继续看。
她眼睛开始模糊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事情……想不起来了。
然后她就身子一晃,直直朝着地上砸去。
尹玉宸自她打哈欠便余光注意着她,见她倒下,伸手来不及了,直接把长腿伸过去了。
宴春倒在了他的腿上,翻了个身,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就睡着了。
尹玉宸还准备再看一会儿,但是喷洒在腿上的均匀呼吸,热乎乎地顺着他的裤子朝着他布料下的皮肉上面熏染。
他很快腿僵硬了,之后身体也僵硬了。
再然后就没有能够柔软下去的地方了。
尹玉宸叹口气,把书放下,看向宴春。
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能这般和她自如相处,如老友,如知己。
他从前只是得知她灵府破碎被压在涤灵池,想要到她身边,为她做点什么。
现在……
他伸出手,摸了摸触手可及的宴春侧脸。
然后仰头靠在了书架上,闭上了眼睛,感受着发麻的腿,慢慢平复着自己。
人一辈子有很多东西,是拼上性命,也求不来的。
尹玉宸向来都很有自知之明,淤泥里的玩意没有翅膀,他不可能和白鹤比翼齐飞,更不愿意将白鹤拉入淤泥,染黑她的羽翅。
但这个晚上,他心爱的,想起来都觉得奢侈的人,躺在他的腿上酣睡,尹玉宸攥紧了手中关于魔灵和灵降的邪书,生出了难以压抑的妄念。
他要试一试。
纵使粉身碎骨,他也想赌一次。
尹玉宸平复了很久,才总算好些,放下书籍起来,挪了下腿想要叫宴春起来回去睡,可宴春似乎睡得很沉,没有要醒的意思。
“师姐?”尹玉宸捏了下她的鼻子,又在她笑起来的梨涡上戳了下。
宴春睡得特别死,但其实是正沉在难以逃脱的记忆之中。
莫秋露果然失控,自从宴春扣上共生颈环,这是她第三次被拉入莫秋露的记忆。
而尹玉宸看她毫无反应,也知道了她的状态。
这是好事,只有心思动摇的人,才能被共生的一方窥见自己的一切。这也是之前莫秋露熟知宴春一切的原因。
尹玉宸索性整理好书,做了记号,然后弯腰抱起了宴春。
他抱着宴春走出了叠阵,将阵法关闭,然后将人送回了她自己的屋子里。
宴春睡得很沉,尹玉宸为她施了清洁术,除去鞋袜,还有硌人的腰封外袍,将她塞入了被窝。
他看着宴春这样毫不设防,毫无抵抗力的模样,忍不住心中又生出了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