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天派如苏柏,也很难笑得出来了。
“不、不是,怎么又是我啊?”
他说着,目光不停地扫视其他五个人,不甘心地想要看出到底是谁把他投出去的!
蔺怀生当然不会让苏柏发现,他完美地隐匿在人群之中,表情是挑不出错处的疑惑和谨慎。
苏柏没有找到。
他肉眼可见变得焦躁和愤怒,但他也无法做什么,游戏规则束缚住了他们,甚至是愚弄、戏耍。
【重复!请玩家苏柏离开安全屋。】
像是被这声音激怒,苏柏猛然吼了一声:“今天晚上不是我!”
他说着,手指向一旁的仇。
“是他!该轮到那个带耳钉的家伙被投出去,你瞎了吗!”
苏柏吼出的这句话,既是对游戏,也对今晚的安全屋主。他想不明白……他想不明白!!凭什么是他!之前所有人不是约好每人一轮次吗?为什么单独针对他!苏柏的眼睛因愤怒而泛着赤红的底色,甚至表情也因为狰狞变得扭曲。他让蔺怀生想起了卫兵厅那片镜子里看到的自己。
恶魔。
这个游戏仿佛极力地向玩家们传递一个讯息:玩家才是恶魔。
安全屋内只有苏柏的愤怒,一向软硬不吃的仇也没有像之前那样当即呛回去。倒不是众人怕了苏柏,而是他们也想不到苏柏被投出去的理由。一时间,探究和怀疑的眼神落在了苏柏身上。而这似乎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前一晚那个笑嘻嘻坦然走出去的苏柏消失了,年轻男人直接掏出了他的枪。他竟然也藏有一把枪!
漆黑的枪口朝向对面的五人,有些晃抖,夹杂有愤怒和惶恐。覃白二话不说也掏出了枪。
僵持的对峙将流程拖长,苏柏打破了之前游戏的安全范围。
安全屋里第一次出现闪烁不停的红光,真实的空间因此仿佛被切割成静态的画面。在强光下,玩家们根本睁不开眼,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对面对方的影子,脖子以上的脑袋像被猛然拔长,整个身影瘦长而畸形,带着说不出的诡异。
红光与黑暗交替,睁眼,闭眼,睁眼闭眼……到最后,他们根本看不清站在自己对面的人影是谁。
【请玩家苏柏离开安全屋!!】
所有人的大脑都不断回响着游戏的这句警告。之前,没人想过游戏提示也会成为造成伤害的一种途径,众人头痛难忍。
苏柏受到的影响应该最深,伴随着嚎叫呼痛,他持枪的手腕颤抖得更加明显,趁着这个机会,脸流冷汗的覃白咬牙托稳了枪,强硬地呵斥他。
“出去!”
苏柏猛地一抖,他好像突然活了过来,又好像突然死去。他的脸苍白,眼睛却黑得发亮。他最后看了一眼安全屋里的剩余人,然后踉踉跄跄跑出了安全屋。
但也许活过来的是安全屋。当门重新合上的那瞬间,红光和回响都消失了。安全屋成功地“排除异己”,就心满意足地放过了剩下人。刚才所发生的的一切好像只是众人集体发的一场梦。
众人脸上还都是汗、都是慌,几个人没有形象地坐在地上,花了好几分钟才缓过劲来。
仇一开口就是劲爆。
“有人动手了。”
他的表情很难看。
之前游戏虽然艰难推进,但玩家之间整体还处于平和相处、或者说谨慎试探的状态,但现在有一个人率先推动了第一张多米诺骨牌,那么接下去游戏就很可能以势不可挡的迅猛态势发展下去,所有人都会出手,都有可能做得更过分。
现在就已经没有人应仇了。
不过仇骨子里的独让他根本不屑于配合其他人弯弯绕绕的心思,他想挑明了说的时候,其他人也别想装糊涂。
“苏柏身上一定有什么特殊点,让那个人着急地想要把他推出去。”
而“那个人”,不必仇再说,所有人都知道是今晚安全屋的主人。
某种程度上,仇基本猜中了蔺怀生的心理活动。
施瑜接话:“苏柏他能有什么特殊——”
但说着说着,她声音就渐渐小了,她想到了:如果说特殊,最特殊的不就是阵营首领吗?
所以苏柏是吗?施瑜的神情中传递出这个意思。
如果蔺怀生能像先前一样给人解惑,就会告诉施瑜:很遗憾,苏柏不是。
当他选择了苏柏后,游戏系统并没有后续新消息,仿佛随着苏柏的离开,它就完成了自己这个夜晚所有的工作和使命。
蔺怀生猜错了。
他不动声色地把目光从施瑜身上收了回来。
无论今晚应该轮到谁,蔺怀生作为阵营首领的获胜途径都只是在自己担任安全屋主的时候把敌方首领投出去。而他原本就锁定了目前嫌疑最大的施瑜和苏柏,只需要在这两个人中做选择。
如果选施瑜,其他人同样会因为人选的变动而感到警惕,但比起已经被投出去的苏柏,选择施瑜的风险当然小得多。
也许其他人会小心谨慎为上,但在蔺怀生看来没有意义,他冒着风险二选一,已经有最高50%的概率能赢,他只要能投对,他就赢了,无需思考之后的事情。这个游戏有太多的未知数,随着轮次越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