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倪。
“你一贯有自己的主意,本是好事儿,不过在此事上,却处理的委实糊涂,”秦清止打量她一眼,薄叱道,“慕容世家,一贯跋扈,因为家族曾经的过节,他们讨厌小战也在情理之中,但碍着长老院的面儿,并不敢过分,出口恶气也便过去了。但对你却不同,想要你的小命,实在没有顾忌,今晚若非出了一些岔子,说不定,如今在长老院大殿上讨说法的,便要换成为师了……”
“这不可能。”本来干了件称心如意的勾当,合该美美睡上一觉,结果被这个训完被那个训,夙冰不爽到极点,忍不住嘟囔一声,“师傅,您也未免太小看徒儿了。”
“为师很想知道,你的自负究竟从何而来?”
秦清止再度蹙起眉,觉得这小丫头不但不知天高地厚,而且还目中无人,“就算你有本事护住自己,就不怕小战反遭牵连?”
夙冰扬起头,定定望着秦清止:“师傅,难道徒儿任由拓跋师弟在思苦崖遭受折磨,什么都不管,才是对的?问也白问,徒儿知道,您为了维系家族间的平衡,一贯采取忍让的态度,就连已经进阶化神期,也要强行压下,为的就是不让凌夷师伯心生忌惮,所以,哪怕失去几个徒弟,也都是无所谓的吧?”
“放肆!”
秦清止目色冷冽的望向她,“这些话,也是你该说的、你能说的?!”
夙冰垂下眼睫,低声道:“徒儿知错。”
“回去叫上小战,随为师返回夜来峰。”秦清止面无表情,冷冷睨着她,“了慎真人免了你们的刑罚,为师是来接你们回去的。”
夙冰愕然,以了慎真人的性子,怎么可能?
必是秦清止担忧慕容家的人今后会变本加厉,以长老身份对他下了命令,如此说来,自己倒是冤枉了他。夙冰顿感一阵窘迫,今晚究竟是怎么了,脾气像是开闸的水,收也收不住。
见秦清止端坐在仙车内,双目已经阖上,她动了动唇,只能无奈道:“徒儿遵命。”
一路飞回洞府去找拓跋战,才发现拓跋战根本不在里头,夙冰这才想起来,今晚动静那么大,似乎一直都没看见过他。
该不会出事了吧?
夙冰皱起眉,秦清止就在不远处,她也不敢随意放出神识,正纠结着,忽然察觉到他的气息不断靠近,回过头,果真与他碰个正着:“咦,师姐,这么晚你在我门外做什么?”
“你去哪儿了?”
“睡不着,出去走走。”
“拾掇拾掇,咱们要回夜来峰了。”
“走吧,没什么拾掇的。”
拓跋战一句废话也没有,直接祭出自己的飞行法器,默默跟在夙冰身后。夙冰不动声色的睨他一眼,点点头,便朝秦清止的方向飞去,跟着他一路返回夜来峰。
落地后,秦君悦已经恭候多时,躬身道:“师傅,凌夷师伯请您前去云舒峰一趟。”
“何事?”
“邀您喝茶。”
“知道了。”秦清止半倚在软榻上,凉凉叹口气,“亏本座身为一峰之主,却连护个短儿,也要被大长老请去喝茶谈心,实在憋屈,真不如不管不顾,就此担风袖月来的自在……”
秦君悦听罢,面上大惊,旋即伏地而跪:“师傅!您身为宗门长老,又是我秦氏一族的砥柱,如何有此一说?若是没有您,咱们秦氏一族……”
秦清止摆摆手,打断他的话:“为师也只是一说,不必紧张。”
而且摆明了是说给夙冰听的,借由秦君悦的嘴巴告诉夙冰,不是他想去维系家族之间的平衡,而是有一大家子人等着他养活,他根本没得选择。
夙冰垂着脑袋,心里浑不是个滋味。
秦清止连洞府都没有回,直接去了云舒峰。
待他离开后,秦君悦起身说道:“夙师妹,君澈的事情,我听说了,真的很抱歉。”
夙冰笑笑:“君澈师兄只是一时糊涂。”
“他是我亲弟弟,性子我再了解不过。”秦君悦摇了摇头,叹气道,“没什么本事,心气儿却高的离谱,连我这个哥哥,他都不亲近,更何况你们了……但我们家族,能培养的对象,确实不多……”
夙冰没有接话,只跟着叹了口气儿。
以前她从没有注意过,现如今的几大家族,似乎只有秦家小辈最为单薄,除却一个秦清止,几乎没有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人物,但也因为秦清止的名声实在太大,以至于谁都不敢忽略秦氏家族。
或许这才是秦清止一直压着修为,不敢继续提升的原因。
一旦进阶合虚,他便要离开宗门四处躲避天罚,等同于从此退出北麓的舞台,届时秦家必然没落。不过在夙冰看来,自己修成正果才是真的,族人的福祸,自有他们的运道,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这你就不懂了吧?”
夙冰一将房门关上,邪阙便嚷嚷道,“你以为谁都像咱俩一样,无父无母天生天养的?吃了家族的奶,自然要还家族的情,诸如他们这些正统道修,皆是在家族和宗门荫庇下长大,天生具有一种信仰,早已融入道心之中。”
夙冰眉梢一挑:“你不是要出走么?”
邪阙眯着眼,乐不滋滋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