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物一边朝着台子扑过去,一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
然而等到砰的一声巨响过后,大人物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让他肝胆俱裂的一幕∶巨蛇像是缠绕着树木的藤蔓一样把那个孩子和母亲围绕在中间,从他的方向看去,甚至根本看不到那个孩子到底是生是死!
但精通蛇性的大人物很清楚的知道,,像这种粗细强壮度的巨蟒一旦紧紧的缠绕住了猎物,就绝对不会再随意松开。
而被它缠住的柔弱孩童和女人,绝对已经骨骼尽碎,死的痛苦不堪!
他的手一松,手心鲜血一滴滴落在地上,他自己却浑然不觉疼痛。
无尽的懊悔充满了他的胸臆∶为什么要来看马戏?
为什么还要带着孩子和妻子一起来却听了妻子的话没跟他们坐在一起?
为什么要任由妻子想要低调不想要被保护的任性念头,真的随便他们自己单独就坐?
如果……如果他们都坐在一起,是不是这样的惨剧就绝不会发生?
懊悔、无尽的悔恨和痛楚,让他的表情扭曲起来。
下一秒,慌慌张张的饲养员和已经意识到闯了大祸的马戏团团长朝着他们的方向冲了过来,刚要开口的时候却被大人物的保镖远远一把推开。
就在大人物满面痛苦的准备开口让他的保镖射杀这头巨兽的时候,在玻璃堆里的巨兽却忽然松开了自己盘好的身体。
它的身上还扎着无数的玻璃渣。
哪怕鳞片很坚硬,但腹部的皮肤毕竟不是铜皮铁骨,乍一眼看去就能看到,它的身上有着无数细碎的伤口。
或许是因为疼痛,这条巨蛇的动作微微抖颤、缓慢,但等它终于一松劲道,大人物终于得以看清真实的情形,整个人都惊呆了∶被它牢牢保护在中间的,不正是他的妻子和孩子吗!
女人用一个拥抱的姿势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孩子,等到阴影散去,光明重归,她讶异的抬起头来,却恰好对上了一双极富有人性化的、黄澄澄的大眼睛。
大部分的蛇都只会给人一种冷血动物的冰冷和残酷感,但不知道为什么,女人却并没在这双眼睛里看到一丝一毫,相反的,她只从它的表情和动作里看到了担忧。
接下来,她看到了满地的碎玻璃。
不用再说什么,女人已经猜到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不是因为这条大蛇,当空砸下来的灯绝对会给她的孩子造成致命的伤势!
那么多的碎片,她就算再快,又能护得住孩子多少?
虽然蛇保护了他们这种事情听上去简直要多荒谬有多荒谬,要多不合理就有多不合理,但只要看着那双眼睛,女人就丝毫不怀疑自己的判断∶她敢说,这双眼睛的主人绝对不是平凡的凶兽。
林从芯倒没有想那么多。
她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涂涂涂涂涂,痛死我了嗷嗷嗷嗷!
为啥鳞片不够硬?
为啥没有刀枪不入?
什么神兽血脉,嗷嗷嗷嗷真不给力!
扑过去救孩子和女人也只是一瞬间一个动念的事情,林丛芯是看到饲养员看了好几次头顶的灯具的,她在表演的时候悄悄的也多看了几次,后来发现中间的一股细绳有点儿摇晃,她立刻就猜到了饲养员的想法∶无非就是觉得,有她在团里,阻碍了他的生财之路了呗。
对他来讲,现在动物们也都调教的差不多了,也不需要它们再有什么进步,光是按部就班的吃吃老本,大概也够他生活了。
只要这么想一想,有她这个碍眼的家伙在,反倒是变成了他自行其是的累螯。
直接动手除掉她是不可能的---就算那个家伙想,马戏团老板也不是个蠢蛋,用脚指头想想也不可能答应。
这么一来,剩下的路子也就只有借刀杀人了。
如果大人物来的时候出现了喋血命案,又是恰好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的意外,就算老板再想保住这颗摇钱树,也不可能拗得过背景强硬的政客。
事后哪怕要追责,像这种灯具掉落的意外只怕也很难找到真正的幕后黑手,老板就算气得要命,后续还得倚赖饲养员的维稳,也只能咽下这口恶气。
把所有的可能性统计一下,饲养员会选择这种方式这种时候动手,林丛芯可真是一点儿也不意外呢。
不过现在看来,还是她棋高一着罢了,就是……啧,有点儿痛啊喂!
大蛇出人意料的救了他的妻子和儿子,大人物在终于安抚完毕了自己饱受惊吓的家人之后,不顾周围保镖的反对靠近了巨蛇。
表演的大事故让马戏团团长吓得脸色难看,而饲养员更是面色铁青,只有不断的在内心安慰自己不管我做了什么,他们都根本没有证据,才能稍稍减少几分内心深处的恐慌。
但大人物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马戏团团长和饲养员一起变了脸色;谢谢你救了我的家人。我会报答你的,你跟我走,怎么样?
话说出口,大人物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他现在的做法可能在外人看来是疯了吧,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条大蛇是有灵性的动物。
而这样有灵性又亲人的动物,不该在马戏团老死。
虽然它的体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