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之云最近有些缺钱,但是她一股脑把之前那两万多块都花了,也不好意思再找大人要,正好在抽屉里看见那个自称在文物院工作的钱文海留给自己的名片,就试探性的打了一个电话过去,问还收不收新货。
“当然要啊!”听明白来意,那边的音量一下子就提高了,“我最近正琢磨着跟你联系呢,要的要的,有多少都要!对了,你愿不愿意接定制?价格好商量!”
慕之云都没想到,自己做的那些小玩意竟然这么受欢迎。
她这个老老实实读书的学生当然不清楚,最近,京城里的顽主们间忽然流行起一种小玩意儿,不说多值钱,也没什么历史价值,还是一眼新的货,可就是胜在一个有趣上。
其实就是些用老技术做的,榫卯结构的小家具,看起来精巧至极,颇具大家风范。
甚至还有有钱的收藏家在打听做这个的大师,想问问人家愿不愿意做正经大家具。
这两年,随着一帮南方有钱人的崛起,仿古家具市场也跟着热了起来,有些人纯粹就是跟风,可也有些有钱没处花的主,那是真讲究,就觉得既然都仿古了,那最好连工艺也一起仿了,免得明明用了好木料,好款式,结果懂行的人一看,得,都是用钉子和胶水拼接成的,那才叫丢脸呢。
可是这年头,哪里找得到那么多手艺好的大师,老一辈要么过世了,要么老眼昏花手也不稳了,年轻一辈却心浮气躁,压根就没有练出来,难得有那么一两个手艺好,还精力旺盛的,订单也早就排到好几年后去了。
于是,就有人悄悄打听起这位新崛起的工艺大师的名号来。
说来也怪,即便是诺大的京城里,搞仿古工艺的圈子也很小,可无论学院派还是家里传承的老手艺,都没人听说过,还有这么一位手工精湛的人物。
于是一来二去,这份神秘反而把这些仿古小家具的价格又往上推高了一截,钱文海甚至都不需要动用他那些海外的朋友,只在国内的圈子里,就很快把那二十多样玩意儿销得干干净净。
等他敞开往外一卖,那有心人也终于找上门来,想要请大师帮着做一套家具,价格开得也相当豪爽。
钱文海在圈子里本来就是做掮客的,只不过以前都是顺带接点小活,他算是半个行内人,借着这层关系,在合理合法的范围内做点牵线搭桥的小买卖,每个月也能有千儿八百的进账。
这一回对方开出的价格,他压根就拒绝不了,没想到这边才想给那位小大师打电话,小大师就自己打过来了,这可不是巧了吗!
听说还有人想找自己定成套的大家具,慕之云也有些懵。
“我详细问过了,材料都那边出,您只需要出个手艺,对方想要的不少,包括中堂六件套,八仙桌,古玩架,还有卧室里的箱柜和拔布床,只要您愿意做,价格都好谈,”钱文海一路数过来,“那边的意思是,像箱柜之类的小件,起价一万一件,要是还愿意做大家伙,比如拔步床,价格您尽管开,他们也不差钱。”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只要开门做生意,尤其是这种口口相传的手艺活,还是要讲究一个细水流长,总不能把人一下子宰的太狠,反而断了财路。
钱文海知道这位小大师的底细,怕她真因为年纪轻狮子开大口,还是细细跟她说了这里头默认的规矩。
一般而言,普普通通的手艺人是叫不起价的,可但凡有了点名气,被人求上门了,那就能归为艺术家的范畴,价格自然也水涨船高,有资格喊出更漂亮的报价了。
慕之云就属于后者,她做出来的玩意是最近圈子里的新贵,榫卯技术擅长的人又不多,天然就有了开价的优势。
只可惜,钱文海啰里啰嗦了一圈,绕了好几个弯,就是没讲该开多少价才好,可能这就是掮客说话的艺术,但是对慕之云而言,实在有点听烦了。
“既然这么麻烦,那就算了,”她干脆利落的打断钱文海的话,“我就卖卖原来的小玩意就好,你到底还收不收?”
钱文海一愣,意识到这位小大师的耐心不太好,不过但凡是真有点本事的人,脾气坏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马上就身段柔软的改变了说话的方式;“不麻烦不麻烦的,要是您有时间接,一切我都帮您谈,我也就在中间赚个中介费,一般来说是买家直接给我全款的5%,所以我保证站在您这边跟对方谈,不会让您吃亏的。”
他这么坦坦荡荡的把事情说出来,慕之云反而觉得舒服多了,被他赚了多少钱也不介意,只要不影响自己的利益就行。
而钱文海报出来的那个初始价格,也确确实实是她无法拒绝也不想拒绝的。
于是这事儿便口头上谈妥了,只等着钱文海跟那边进一步细谈去。
不过钱文海既然自称自己是掮客……“那你能不能帮着买卖药材?”慕之云忽然问他。
“你是想收什么名贵药材?一般市面上买不到那种?”钱文海马上警惕的问。
他虽然是做掮客的,但是违法犯罪的事情可不干——不过他也想不通,一个初中的小女生,倒腾药材做什么?
“不需要太名贵的,当然市面上允许流通的也要,每样要的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