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倾寒侧过身,张口欲言。付长宁瞪了他一眼,“你要是跟弼主说类似的话,可以不用张嘴。”
“不是。我只是想恭喜你。”聂倾寒苦笑道,“今日受邀参加安安的满月礼,总不能空着手来。我给安安备了一份满月礼。”
说着掏出一个黑色锦盒。
付长宁没接,审视地打量着盒子。
“没术没毒不是陷阱更不会害人。”聂倾寒扯了扯嘴皮子,按着盒子的五指收紧,“你非要像防仇一样防着我吗?我再怎么不入流也不会对一个小孩子下手。”
付长宁下意识瞧了一眼花兰青。花兰青原本没什么表情,触及到付长宁视线后眉角上扬。
什么都没沟通。但是这一幕看在聂倾寒眼里就是她连收他的东西都得顾及花兰青的心情。
“不要就算了。”聂倾寒嗓音淡薄,手还没收回去,黑盒让付长宁一把拿走。
之前无论他送什么她眼角眉梢都会泛着喜悦,并且珍重对待,满怀期待小心翼翼打开。
付长宁三下五除二打开,里面躺了一只眼珠大小的长命锁。
桃木做的。
被赐过‘福’与‘祝’。
付长宁和聂倾寒下山游历时曾助过一个被厄运缠身的小孩子。解厄时小孩子全程咬紧牙关一言不发,虽然才四岁,但意志力令人惊叹。付长宁喜欢得紧,期许说,‘我以后的孩子也要像他一样’。
那个时候聂倾寒对方澄情根深种。听了这话,鬼使神差地解下腰间长命锁送给小孩子。
付长宁后来说,‘好大一块银锁片,不好。他衣衫褴褛住破庙,一块银长命锁也许给他招来祸患。’
‘那照你看,要怎么送?’
‘桃木的,辟邪纳福。不要太大,戴起来会累赘。一块被赐过‘福’的桃木能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委托锦绣楼租出去也能小赚一笔。’
聂倾寒微愣,付长宁脑子想的东西可真别致。
付长宁耳朵红了一下,他一定觉得她是个俗人,‘笑什么笑。我们要是有孩子,一定会给她桃木锁片。’
聂倾寒浅笑了一下。
付长宁拿起桃木锁片。聂倾寒心眼真的小,久到她已经不记得的事儿,他居然还能拎出来故意取笑她俗气。她知道自己俗得要死,不用他送这玩意儿在眼前晃悠时时提醒吧。
“哼,收了。多谢。”声音从鼻孔里出来,转手递给女儿,“安安,叔叔送你的礼物。不喜欢就扔掉。”
安安喜欢把东西往嘴里送。只要安安一有这动作,她就以划伤嘴巴为借口立即抽走扔出门外。
失策了。
桃木锁片底下缀着木铃铛,一摇就沙沙作响。安安没见过,新奇着呢。两只小肉手捧着瞪大眼睛瞧。
聂倾寒:“她很喜欢。”
但是付长宁不喜欢。他不错过她每一秒神情,希望她回想起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哪怕只有一秒也好。可她眼中只有愤懑。
不应该啊,他哪里做得不对。
“既然已经贺完,那可以离开了吧。我们宗门要庆祝,当着外人的面总有些不好意思。”付长宁毫不客气呛声赶人。
聂倾寒如梦初醒,面带苦色,“是、是、是,宗主都下逐客令了,我们怎么好再继续叨扰。告辞。”
带着身后一帮子人乌泱泱离开。
花兰青:“送桃木平安锁,倒是别有心思。”
“我看是坏心思才是。”付长宁说了当年的事儿,没好气儿道,“看见这桃木锁就觉得碍眼,把她抱得远远地,别出现在我眼前。”
花兰青沉吟片刻,哑然失笑。逗女儿道,“你听见啦,这个家里有它没你、有你没它。给爹好不好。”
安安攥得死死的。
小断指:“我们什么时候开饭,我饿了。”
“你坐那流水席上就没下来过,嘴巴一直动,还会饿吗?”
小断指利落改口,“我们什么时候开饭,想吃点儿好的。”
“哈哈哈哈走吧。我被气到了,现在半头牛说不定都吞得下。”付长宁走在最后,见花兰青没跟上,“你不走?”
“抱安安看一会儿烛火,你们先去。”
过了一会儿。花兰青手中提了一把红绳串起来的桃木锁片在安安面前来回晃悠,各个样式应有尽有。
安安视线总算舍得移开手中锁片。
“好看吗?是不是很想要?爹跟你换,一换一。”花兰青言语带着哄诱。
安安有几分为难。发了一会儿愣,垂下视线,继续摇手里的桃木锁片。
花兰青不死心,“二换一也行,或者五换一,七换一......”
安安视若无睹,自己玩儿得兴起。
看来这招没用。
花兰青扔了手中一把桃木锁片,配女儿一起玩儿。安安毕竟是个小孩子,最多一个时辰就睡了过去。
抠出小肉手里攥着的桃木锁片,掂了两下,摆动腰肢、小臂发力,“咻”地一声丢了出去。
满月宴来得人多,得一直有人主持大局。湖心小筑众人轮流上场,每个人至少轮了三轮。
付长宁拖着沉重的步子进了大堂,把身体扔进椅子里。“花兰青,快来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