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可能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等你清醒之后,就会发现爱一个人比
你想象中困难。你再冷静一下,到时候一定会感谢自己,可能还会感谢我,谢谢我放过你,在你开始后悔之前。”
放过你。
多么利落的词语。像此时吹过的无法停下的风。
江祁景眼里的火焰被吹得尽数熄灭,只剩一点余温在支撑着他将垮的脊骨和仅存的理智。
他急促的呼吸声带着慌张:“当初是我误会了你,才故意装作和你不熟。之后的每一次都是我自己闹别扭,自作主张地曲解
你,明明在意你而不自知,一直到离婚的时候才——”
“可是我不喜欢你了。”
云及月别过脸,疏离地打断他的解释。
“这句话我失忆喝醉的时候和你说过,现在再和你说一遍。江祁景,你不肯好好说一句爱我,却想要我现在喜欢你。你是不是太贪心了点?”
男人肩膀轻轻摇晃了一下,脸色被灯光渗得苍白。
云及月用手指梳理着长发,缓解着疲惫的神经:“我还有事,下次再……哦,再也不见。是真的再也不见了,希望你早日康复。”
……
关上门后万簌俱寂,连风声都没有。
一切都把他抛下了。
那种强烈的、近似绝望的无力感像阴云一样笼罩着他,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承受一次难熬的酷刑。
江祁景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云及月是那么温柔,也没有责怪他,还叮嘱他好好保重身体。
可也那么冷漠。无视掉了他所有的乞求,再头也不回地把他抛开。
他不敢为自己的欺骗做任何辩解,怕让她更加反感。
最终只好剖开血淋淋的心腔,把那些从前羞于启齿的话全部解释出来,卑微与慌不择乱到极点,也不过是希望云及月能再看看他。
但是一点用都没有。
真的一点用处都没有。
已经用尽了一切方式,都没有办法挽回。
精疲力尽的绝望将江祁景整个人都淹没在深海之中。
他也放弃挽回了。
或许像他这样卑鄙,只知道利用云及月的善心来玩苦肉计的人,确实不能和云及月在一起。
但是他还是想看看她。
哪怕只是远远地看着她,偶尔能聊上几句就好。
可是云及月刚才说得很清楚,是再也不见。
她用这样简单的话语把他靠近的资格全部剥夺掉,将他所有的盼头都硬生生剜走。
真是绝佳的报复手段。
…………
云及月刻意屏蔽了关于江祁景的一切消息。
她的确做好了打算要跟江祁景再也不见,并不只是一句狠话。
分别时把话说得那么明白,江祁景肯定能听懂她的意思。
也只有在跟云野闲聊的时候,云及月才会偶尔会得知江祁景伤好了、出院了、回明都工作了、开始加班了……仅此而已。
据说他又恢复了昼夜不分、日夜颠倒的作息,全身心都是工作。
云及月暗自松了一口气。
云野又道:“你过几天回家坐坐。”
“好啊。”云及月咬了一口热腾腾的蛋黄酥,含糊地应着。
徐瑞记的蛋黄酥是她最近的新宠。
这家老店在郊区,品控做得很严。一是不送外卖,二是关掉了没有店主本人亲自监督的所有分店,只剩一家小铺子安安静静地开着,从早到晚</都排着长龙。
云及月馋得过分,只好让人一大早便不远万里地跑去郊区排队,每天给她买一份回来。
嗝,真好吃。
她满足了。
吃完之后,看见蛋黄酥那罪恶的热量,云及月又开始后悔莫及。
她发誓明天不再吃这么高热量的食物,唉声叹气之后不得不在练习室做了一下午的瑜伽。
运动完之后满身是汗,云及月去泡个了澡。期间有陌生电话打了进来,她没来得及接。
随后,这个陌生电话又打来了第二通。
云及月正准备摁下接听,谁料对方一下子挂断了。
……真奇怪。.
可能是打错了吧。
她想着,转眼间就把这件事情抛之脑后。
直到下午六点,又有另外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过来。
她拒接三次,对方就坚持不懈地打了三次,丝毫不打算放弃。
云及月被迫接通,郑思原的声音通过听筒传过来:“云小姐,你现在方便吗?”
“怎么了?”她留了个心眼,不答反问。
郑思原:“你方便来医院吗?就是……江总今天早上出车祸了,你要不要来看一眼……”
说到后面,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云及月坐在餐桌前等待着晚餐,闻言,秀眉轻轻皱起。
她知道自己的语气很冷漠:“江祁景出车祸和我有什么关系?”
郑思原:“也不算完全没有关系。你今天下午不是让人去抢徐瑞记的限量榴莲蛋黄酥吗?江总去给您买蛋黄酥的路上遭遇意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