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在珠帘后,只余珠翠玉石碰撞发出的清脆声音在厅堂回响。
王怜花低头,桃花眼中亮得惊人。
*
夔州城中人来人往,似乎比往常更要热闹一些。
有些的本地人察觉到,最近一段时间城门繁华非凡,有不少身手利落的江湖人士来到了这里。
莫不是最近江湖有什么大事要在夔州发生,令得这座蜀地城池沸腾起来?
直到京城的邸报以最快的速度抄送天下,来到远离皇城的蜀地后,他们才后知后觉发生了什么。只是那时,那些携刀带剑的江湖人已经没了踪迹。
而这一切,暂时与步入蜀地的青年无关。
夔州城墙角的告示栏下,正有一青年抬头,仔仔细细看着那面告示栏下贴着的通缉令,片刻后,他伸手把通缉令全揭了下来。
旁边守着通缉令的兵士瞧见,本着职责提醒一句:“这位侠士,这上面可都是武功高强的逃犯,府衙出的悬赏金虽高,也要量力而行。”
那青年一身落拓,面上挂着慵懒的微笑,闻言道:“多谢这位兄台提醒,在下尚还接得住。”
既然对方这么说了,守着下面一排功效各异的告示栏的兵士也就随他而去。
这样自持本事的江湖人太多了,他已经尽到了义务。
这样的告示栏各大城下都会有,一般朝廷有哪些新变动的政令,衙门都会在这里贴上告示告知往来百姓,并安排人在边上解释。至于其他的版面,大多会是本地各种流动信息,诸如寻找丢失的孩童啊、哪里新开的酒店茶楼啊等等,每一排告示栏都有各自对应的安排。
让兵士守着的自然是贴在最显眼处的那些犯下大罪的穷凶极恶之徒的通缉令。这样的犯人悬赏金一般都很高,不少囊中羞涩的江湖人士每到一处后都会选择来到这里,挑出自己有把握的去解决以换取赏金。
这样一来,倒是省去了双方很多麻烦。
那些以赏金花红为生的江湖人士,一般被称为“赏金猎人”。
这来到夔州的落拓青年自然就是这样一位赏金猎人,但他这次来夔州,却不是为了获取赏金谋生。
只是到了城门口,他习惯性扫了一眼贴着通缉令的那排告示栏,瞧见上面列出来的累累罪行后叹了口气,还是停下了进城的脚步。
左右他想要做的事情,其实也不是特别急。
青年拿着几张通缉令,按照上面提及的那些逃犯的出没地点,在城中搜集完信息后,很快抽丝剥茧找出了他们的藏身之处,将之一一押去官府。
他做这一切都显得游刃有余,好似什么都没有难到他,以至于前来交付赏金的府吏都汗颜,不由得怀疑起了自家的办差水准。
那青年只是微微一笑,取了一半赏金后飘然远去,府衙武功最高的人都没有瞧见他是怎么离开的。
这下官差们心里平衡了,不是他们太废,是这位无名侠士显然是个顶尖高手。
平衡之余又忍不住猜测这是谁,夔州新些日子新来了不少江湖人士,他们都一一暗查过,没有一个有这样的身手。
“有这般风采,只是赏金猎人,还只取一半的话......”有个常年在外行走的官差若有所思,“莫不是沈大侠?”
“沈大侠?”
“天下第一名侠,沈浪。”
“嘶——那莫非就是沈浪?”
......
飘远的青年正是沈浪本尊,只是此刻他不仅没听到那些官差私下的谈论,还遇上了大麻烦。
没走出多远,他戴好的斗笠就被一阵怪风吹开,挂在一株苍天大树上。
月光之下,沈浪目送着跟随自己许久惨遭分离的破旧斗笠,微微摇头,也不去管它,继续往城郊走。
那里还有一个没有解决的恶徒。
待他提着恶徒的头颅准备离开时,又来了一阵怪风,伴随着细微的锁链声响,又似乎有折扇开合的声音。
清风明月下,陈旧衣衫也遮不住俊朗的青年长身而立,一手持着一把陈旧铁剑,一手提着一颗双目瞪大的头颅。此情此景,若令个胆小的人过来,定然会被吓到屁滚尿流。
那风又送来一朵艳丽的桃花,紧接着无数桃花砸落下来,纷纷扬扬仿若下了一场浩大的桃花雨。
此时桃花花期早已过去。
沈浪立在漫天桃花雨中,依然是那副慵懒逍遥貌:“王公子,你又惹什么麻烦了?”
倾天桃花雨中,不知何时出现一位绯衫公子,正是王怜花。
他并不言,只是睁着双水光盈盈的眼,无辜地瞧着他。
沈浪叹了口气,“你不说,我怎么帮你。”
若不是闹出了他自己都解决不了的麻烦,这位骄扬跋扈心思诡谲的王公子怎么会放得下身段来找他?
说什么千面公子,分明就是个鬼灵精,时时刻刻在给他惹麻烦,让他不得安生。
王怜花撇了撇嘴,道:“名震天下的沈浪也有不知道的事情?”
沈浪懒懒散散的笑:“名震天下的沈浪也不能次次知道怜花公子在江湖上又布下什么局。”
王怜花道:“看来这次我赢你一局。”
沈浪道:“这次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