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没有立刻拿走。
椎名弦察觉到琴酒的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静静道:“今天我身上没带纸巾。”
“否则,我一定会先擦干净,再还给你。”
她露出一点浅笑:“琴酒前辈,你很在意吗?”
不,他不在意。
要是椎名弦不提,他都不会想起这茬……又不是洁癖或强迫症。
“你在装傻吗?”
“你没有杀死他。”
琴酒说道。
椎名弦道:“但他还是死了。”
他俩说话就跟谜语人似的。
整理机器的伏特加根本没懂。
安室透懂了。
他同样注意到了饭田仁的异常。
“饭田仁有先天性心脏病,就算刚才是被吓死了,也不奇怪。”
波本和缓地加入对话,脸上带笑,稳稳拿捏出视人命如草芥的态度。
“要将尸体送去尸检,查明死亡原因吗?”
他看似中肯地问道。
如果是被吓死,尸检有可能会查出有血管闭塞、心脏组织破坏之类的症状,医学将会给出答案。
但这问句纯属是废话,想也知道,琴酒不可能自找麻烦地做尸检,也没必要。
椎名弦望了波本一眼。
他则以不变的笑容回视过来,眼神一触即离,非常自然。
“哼。”
琴酒取回了枪,没多说什么。
椎名弦感觉到有指甲压了掌心一下,随后手上便空了。
她知道这是琴酒不打算深究的意思。
意料之中。
饭田仁被吓死,是个意外,又不是椎名弦操控的。
而组织方面的目的也达到了,视频拍下来了,看上去的效果就是椎名弦开枪杀掉了饭田仁。
真相是什么,重要吗?
……另一边,伏特加终于收拾好器材,看着这边三人古怪的气氛,心中充满问号,硬着头皮才过来插话。
“大哥,拍好了,已经没有别的事了。”
琴酒点点头,又对波本说道:“出去吧,东西在车上。”
原来他们之间,还有“东西”需要交接,只是这就与椎名弦无关了。
她也不需要知道。
走出厂房,光线瞬间变好,空气也瞬间清新。
伏特加率先走向黑色老爷车,麻溜地取出一个不透明袋子交给波本。
波本轻车熟路地接过,看样子也不是第一次干了。
他旋即开口:“椎名小姐,你还是——”和我一起回去吧。
安室透确实是个考虑周到的常识人。
厂房的位置偏僻,四个人,两辆车,总要面对坐车和分配的问题。
这很简单,一般来说,来时怎么坐,回去时就怎么走。
但他的话,仅仅说了开头就被打断了。
“不。”
琴酒道,“我还有事跟她说。”
“原来如此。”
安室透装作完全不担心不在意的样子,只是好奇地打量了他们几人一下,便轻轻松松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他提着袋子,很快走向了自己的马自达。
琴酒并不认为有什么问题。
在琴酒看来,波本就是那种表面亲切,实际上很冷漠的家伙。
他邀椎名乘车,也不过是场面话罢了,说不定还在心里阴暗地琢磨,要如何打探情报,掏空秘密,一雪前耻。
至于波本和椎名表面上的相处和谐,其实琴酒不奇怪,他先前只是奇怪于这对曾经的监视者和被监视者,能这么快地就放下芥蒂。
三人上了车。
伏特加做司机,琴酒在副驾驶,椎名弦坐在后排。
车辆启动。
琴酒通过车内后视镜,看着已经歪在靠背上的椎名弦。
还真是悠闲啊——这个想法于琴酒脑中闪过。
他不说废话,直接扔出王炸:“BOSS很看好你,认为你可以成为代号成员。”
随后,又是转折:“但我不这么认为。”
椎名弦倒不见生气,只是微笑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是琴酒前辈的要求太高了呢?”
伏特加开着车,暗想这也太大胆了,大哥,快说点什么,给她点颜色看看!
琴酒挑刺道:“你的身手太差了。”
椎名弦微笑道:“人总有短板。”
琴酒又道:“今天开枪的时候,为什么迟疑?”
椎名弦还是那句话,还是笑意盈盈:“人总有第一次。而且,吓死饭田仁,这难道不是比直接枪杀他,更有难度吗?”
“……”
琴酒冷冷道,“你总是有理由。”
“伏特加。”
他转而道,“你回去之后,把先前我让你整理的那份名单,发给她。”
伏特加万万没想到,他没等到大哥给椎名弦点颜色看看,却给自己等到了个活干……劳碌命啊。
椎名弦问:“是什么名单?”
“叛徒的名单。”
琴酒语气更冷。
“你可以有小心思。”
这指的是椎名弦与比嘉会社的事情。
“但是,你最好不要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