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知道的清楚。”
裴霂讶异地看着她,“他从刚出生开始就以宫女的孩子的身份生活,连裴义都没有起疑心,现在倒是被你看出来了。”
“你怕是忘了我现在浑身是挂。”
顾长歌耸了耸肩膀,自我吐槽道。
裴义这种人永远都不会明白,这世上是真的有一些人对那个位置半点兴趣都无。
按道理来说现在最合适接管大梁的人只有九王爷裴霂了,不过她明白,裴霂最讨厌那种事事都被束缚着的感觉,让他去坐那个位置,他怕是分分钟想跑。
但把天下交给旁人这样的事情,裴霂也做不出来,依着对裴霂的了解和一些细小的线索,找到十三皇子不过是顺藤摸瓜的事情。
“想要扶十三皇子上位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毕竟他还是太小,裴义执政这么多年,势力早已经根深蒂固,怕是还有许多我们不知道的势力会在暗中阻挠。”
顾长歌叹了一声。
“别看他年纪小,能在裴义的眼皮子底下藏这么多年,宁然也是不容小觑的。”
裴霂笑了一声,眼中的赞许丝毫不加掩饰。
十三皇子名裴远,字宁然,虽然只有八岁,但是极其擅长隐忍,若是好好引导,以后必然会是一位厉害的帝王。
“你想做什么,我自然愿意陪着。”
顾长歌拉着他的袖子,“有什么想要挡着我们的,杀了便是,裴义那一帮人就算隐藏的再深,终究还是会露了马脚,连根拔起不过是朝夕之间的事情。”
“这倒是。”
裴霂揽着她的腰靠近自己,将额头抵在顾长歌的额头上,低声道,“你想要皇后的位置吗,你若是想要,我也可为你取来。”
顾长歌回抱住他,果断地拒绝:“不要。”
她知道裴霂为什么会这么问。
毕竟当初她和裴义做的交易,就是为了那个位置。
“我之前想要的其实也不是皇后那个位置,只是想要站在裴义的身边而已,但是他不配。”
“而这一次,爱我的人就在我身边,我爱的人也爱我,不用我苦苦去追寻,这样我已经满足了。”
“毕竟。”
顾长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睛突然一转,打趣道:“你若是登上了那位置,我岂不是要和后宫三千佳丽抢一个人?”
裴霂脸一黑,掐住她的腰:“且不说我不想当那破皇帝,就算我真的当了,后宫也只会有你一个。”
“我想要的,从来都只有你一个。”
……
皇上这两天很暴躁。
单是今天已经摔了三个杯子,两个碗,一个花瓶了。
皇上一向喜怒不形于色,今日却是如此反常,作为他的贴身大太监,徐公公自然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
能让皇上这么生气的,只有那两人。
他本来是垂着眼睛站在一边,结果一不小心抬头瞟了一眼,顿时大骇:“皇上,那个不可以!”
“怎么不可以!”
裴远举着砚台怒道,手一抬打算摔。
徐公公在砚台脱手而出的前半秒脱口而出:“那是九王爷送给九王妃的!”
“……”
裴远眼疾手快地一捞把砚台捞了回来,故作淡定地放在旁边,遂又抡起一边的毛笔。
“皇上那个也不可以!”
“这又是什么!”
“这是九王妃送给九王爷的!”
“……”
“这两人能有自己的东西吗?”
裴远气结,最终只能狠狠踹了一脚桌案泄愤,“气死朕了!”
徐公公无奈:“皇上息怒,相信过不久王爷和王妃就会回来了……”
裴远冷冷地看他:“这话你自己信吗?”
徐公公默默闭嘴。
这已经是裴远登基的第五个年头了。
五年前裴霂和顾长歌辅佐裴远上位,教导他帝王之道,替他铲除裴义残留的势力,裴远自己也争气,不过五年的时间,大梁已经是一派繁荣之景。
他如今也不过十三岁。
对于裴远来说,裴霂和顾长歌就是他八岁时生命中突然出现的一束光。
当年为了避免遭到裴义的毒手,分明是尊贵的皇家血脉,他却只能装作宫女的孩子,唯唯诺诺,被其他的权贵随意使唤都不算什么,还要忍受主子的喜怒无常,肆意打骂。
宫里是个吃人的地儿,下人命贱,若不是他时时刻刻小心谨慎,不仅要时刻提防被裴义发现了真实身份,还要警惕着不要触了那些达官贵人的忌讳,这么小的孩子,怕是早就没了性命。
他一直以为,自己永远就要这么活着了。
直到裴霂和顾长歌突然出现,以蛮横的姿态,一把将他从深渊中拽了出来,然后直达光明。
在臣子面前,他是那个天赋异禀的皇帝,但是只有在面对顾长歌和裴霂的时候,他才可以做回一个真正的孩子。
他依赖这两人。
所以当他们说要去云游的时候,裴远人都懵了。
当他们还说这一走可能就不会回来的时候,裴远人都麻了。
小孩子脾气上来,直接让禁军围了裴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