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因为才学自负, 以及退学得早,交好的朋友并不多,一双手都数不完,林泽见到方山源非常容易就对号入座了。
方山源的家世跟原身差不多, 都是村里读出来的寒门秀才郎, 因为年纪差不多,从入私塾开始就是同桌同窗,关系一直融洽不错。
而对方也不像其他学子势力, 在原身落难之后仍旧以礼相待, 为人处世很不错,学问也学得真材实料,是个可以结交之人。
所以林泽多了几分耐心,换其他直接走人。
“林兄, 士别三日真当刮目相看,刚才没看见你正面, 我还以为我认错了人……”
方山源见到林泽非常高兴,拱手打招呼。
他这话不是客套, 而是真心话, 他说的刮目相看也不是指林泽的穿着打扮, 而是指林泽的气质变化。
以前的‘林泽’因为各种打击整个人显得十分阴郁颓废,可现在的林泽却是春风满面、昂首挺胸,同样的脸因为不同的灵魂给人的感觉也是完全不一样的。
林三贵等人有陈淑菊的事情做铺垫只当林泽是性情大变,而对不知情的方山源来说,今天看到林泽就真的以为是另外一个人了。
脸还是那张脸, 但却让人霎时不敢认。
林泽摸不准方山源的话意思,便直接转移话题,不在这个问题多纠缠,
“心胸开阔了便精气神爽,以前让大家见笑了,不知道方兄如此着急叫住我有何要事?”
说到这里,方山源也跟着想起要事,顾不得寒颤招呼了,
“诶,瞧我都这一高兴差点把正事忘了!林兄,事关重大,咱们可否借一步说话?”
方山源环顾四周,一副神色紧张的样子。
林泽见他如此模样,想了想点头,找地方把牛车寄放好,带章珛跟对方去了就近茶楼,要了个包间。
不知道要说什么重要的事情,到了茶楼包间方山源都还不放心,左右检查了好几遍,确定没人能够偷听到,才又看向跟着一起的章珛,表情犹豫,
“林兄,你看贵夫郎可否也回避?”
这个时代一般男人谈事情都没有女人小哥儿听的道理。
“无妨,我家的事情我夫郎都听得。”
林泽想都不想就直接拒绝,区别看待他媳妇那是绝对不行的。
章珛腼腆微笑,听话的站着不动,反正他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哥儿,抛头露面无所谓,比起规规矩矩的躲在后院,他更喜欢林泽的想法。
这可看得方山源跟之前的李广财一样暗暗称奇,甚至惊讶更甚。
他经常往镇上跑消息灵通,虽然这段时间听说了一些林泽的改变,一见钟情的招牌含义更是清楚明了,但他真的没想到以前那么高傲的林泽竟然变化如此之大。
不过连放下身份出来卖东西的事情都能做,这会儿林泽爱护夫郎的举动似乎也不那么稀奇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是一样的。
暗惊之后,方山源就释然了,既然林泽都不怕,那他也就没什么好顾忌的。
再次左右看看,方山源才表情严肃说话,
“林兄,本来我是打算去你们村找你的,但没想到在这会碰到,如此正好,为兄有件事情左思右想了好几天,还是决定跟你打个招呼,不然这心里着实不安……”
“方兄有话但说无碍。”,林泽沉吟。
“好,如此为兄就知无不言了,乡试之期在即,虽然难以启齿,但是科考之中舞弊泄题之事自古以来都无法避免,时常发生,我等虽不屑,可总有人心术不正,林兄可认识朱洪昌此人?”
“祥瑞酒楼、西街赌坊、南街倌馆的东家朱府老爷,县太爷的小舅子。”
“什么县太爷的小舅子,不过是个妾室娘家的兄弟,狐假虎威而已……”
方山源嗤之以鼻笑了下,才继续道,
“林兄你许久没来镇上走动应该不知道,这朱洪昌仗着他妹子的裙带关系,对外宣称他手上有这次乡试的考题,引了不少心术不正的学子求上门去。”
“如何荒唐之事本应该不能相信,可实在不乏出现一些心智不坚定之辈,咱们南阳镇多年来又只出了一个举人,其他学子皆是次次落败,不免把这当做救命稻草。”
“试题是真是假不知道,但此事一旦暴露影响甚大,沾边的学子遭殃,其家人怕是也得被连累……”
说道这里,方山源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
“林兄,前些日子,我瞧见你二弟似乎也在此列。”
“确定?”
林泽精神一震,抬头。
章珛虽没读过书,可也知道科举舞弊暴露的严重性,轻则剥夺功名一辈子不能科考,重者杀头都有可能,其家里人也得遭殃受累,脸色有些不好。
方山源点头,
“千真万确,事关科举,绝不敢乱说。在朱洪昌那里买试题的人不少,如果是假的那还好,但如果是真的,青山县怕是要招来一场灾祸。”
古代科举考试的严谨程度远比现代想的更加困难和厉害,如果朱洪昌卖的试题是假,那么最多是那些心术不正的学子上当受骗。
但如果是真的,朱洪昌卖了这么多试题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