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伯也看过去,“嗯,那房子都几十年了,下大雨时都漏雨,屋顶早就发霉。”然后又多说了几句:“本来是想拆的,沈老师说,里面贴了不少毛笔字,能激发孩子们的学习热情,就留着吧。”
反正空地方也多,就另建了新的教学楼。
盛夏问了句:“这里出过书法家是吗?”
大伯笑,“也不是,就是我们村的夏沐,她字好,现在夏沐很有名气,是电视台的主持人,我们就教育孩子,要像夏沐学习,争取走出山村。”
可能是山里的风太大,又冷,盛夏感觉脸上被风吹的,表情僵滞。
天色暗,大伯本就心粗,没注意到盛夏的反常,他打开后备箱开始搬运书包和学习用具。
盛夏一直看着那边的旧房子,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夏夏。”大伯手里抱着书包,都快走到教学楼里,发现盛夏还在看着那排旧房子。
盛夏回头,“来了。”
大伯负责搬运,盛夏在办公室里负责把这些用品归类放好,她好几次把物品放错了位置,在大伯提醒下,她才发现。
所有用品都搬运完,整理好,大伯还惦记着沈老师交代的事情,他还要给沈老师回话,就跟盛夏说:“夏夏,要不要跟我去楼上?我得把沈老师的照片从宣传栏里拿下来。”
盛夏顺口问道:“大伯,您有阅览室的钥匙?”
大伯笑:“有,我就是后勤主任,啥事都是我管。”
这个宣传栏做的很讲究,整整占了一整面墙。
里面的照片都是按年份排序,大多数是任彦东,还有一些是支教老师的合影。
盛夏按着年份,从最左边看起。
原来任彦东三年前就来这里捐助,有张照片是三年前的十二月份。
那年,那月,正是纪羡北向夏沐求婚的时间。
所以,他是因为心里难过,才来这里?
又怕用自己的名字捐建会给夏沐带来困扰,索性用了沈凌的名字?
夏沐说过,纪羡北是她的初恋,她跟纪羡北在她大二时就在一起了,大一的那个暑假就认识了纪羡北。
原来她的三哥,是暗恋。
难怪在会所那晚,她跟沈凌打赌时,沈凌会如此笃定,说三哥不会过去帮她打牌。
因为沈凌知道三哥暗恋夏沐,而夏沐跟她老公也坐在那里,三哥坐过去肯定煎熬,所以沈凌以为自己会赢。
可沈凌不知道的是,她跟三哥在一起了,所以三哥还是得过去。
不过也就只打了两局,三哥就决定离开。
她都说了想多玩一会儿,三哥还是没答应。
夏女士发语音打击她那晚,她提到夏沐,三哥沉默,什么都没说,却主动把自己的手表给她戴着。
是因为愧疚吗?
她提出过年前到小村来度假,鲜有的,三哥婉拒了她。
从北京到小村,交通不便,不管是谁来,都是一样的路线,都要坐火车到市里,即便从市里开车到县里,一样要好几个小时的盘旋山路。
就算这么颠簸,舟车劳顿,他还是不辞辛苦的过来。
也只有爱情,才有这样的动力。
怀疑的种子已经生根发芽,怎么都抵挡不住胡思乱想。
盛夏努力让自己镇定,可没用。
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她才勉强能看清宣传栏里的照片。
大伯找出钥匙,打开宣传栏玻璃上的锁,先把三年前的那些照片取下来。
盛夏继续看后边的照片,视线落在去年的那些照片上,她心里猛地一扎。
之前是麻木的,现在感觉到了钻心的疼。
去年的照片里竟然还有任彦东,那时她已经跟他在一起半年,他身上的那件大衣,是她送给他的。
“夏夏,你去帮我拿个塑料袋,靠门口那边的桌子,第二个抽屉里有。”大伯需要袋子装这些照片。
盛夏缓了缓,“好。”她声音发哑。
大伯一共花了半个小时才把所有照片都取下来,期间盛夏帮着搭把手,每次,大伯要喊她好几声,她才有反应。
大伯问她:“怎么了?”
盛夏只好撒谎:“在想工作上的事儿,年后要拍戏。”就把这个话题给敷衍过去。
从教学楼出来,盛夏的手都是冰的。
大伯把面包车挪了个位置,放在路边停好。
盛夏:“车不开回家?”
大伯:“就停这,开到门口会堵着路,三轮车没法过去。”他锁上车,跟盛夏朝家里走。
路黑,大伯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叮嘱盛夏,“慢点。”这边有段是土路。
盛夏不自觉的就问起跟任彦东有关的,“大伯,那个沈老师,每年都会过来给孩子们上课?”
大伯:“嗯,年年过来,有一回都在这里待了个把月。”
盛夏一愣,他那么忙,舍得抽出这么多时间?
不知道怎么了,突然脚下不算高的高跟鞋一扭。
大伯扶住她,“慢点慢点,这边路不平。”说着,他把手机电筒全给盛夏那边照着路。
其实,她脚下的路没坑。
作者有话要说: 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