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厂长不是冥顽不灵的老顽固,他没什么文化,但能当场棉纺厂的厂长,还能想着搞科研研究,就已经能证明他是个与时俱进的人。
而且梁厂长也很清楚的知道,知道自己这些年以来发展得表面上看起来很好,可是因为缺少文化知识,到底还是吃亏了。
如果他不是因为吃了没文化的亏,凭着当年的功劳,发展肯定比现在要好。
自己吃亏了,梁厂长就希望厂子不要因此吃亏。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韩七月拿出对厂子里有大帮助的研究科目的时候,他会力排众议,给予韩七月极高的待遇也要留住这个人才。
韩七月现在说的这些话,梁厂长听着觉得也没有错。
这几十个人里面,将来有十来个能考上大学,考上大学的人里面,再有两三个能回到厂子里,就是棉纺厂的有生力量了。
当然了,如果回来的更多,那就更好了,他为之付出一辈子的厂子,也算后继有人了。
但想到会因此花出去一笔不少的钱,梁厂长还是有点心疼。
厂子里的钱,每一分都是工人们辛辛苦苦赚回来的,浪费不得。
“这件事我找厂里的其他领导商量一下再说。”
韩七月也没指望梁厂长一次就能答应,毕竟这是要花钱的事。
而且花的是公家的钱,梁厂长肯定不能擅自决断,总要找其他的厂领导们商量过了,才能定下来。
但是韩七月相信厂里的其他领导也都是有远见的,会同意在厂里开办一个学习班。
一个多月的时间,连请老师加上其他的支出,算下来也并不是很多。
“厂长,那我就先回去了,这段时间我也要复习参加高考。不过您放心,厂里的事我不会有所懈怠。”
梁厂长挥挥手,没有多说别的话,就让韩七月回去了。
韩七月离开了厂长办公室,梁厂长的目光中,却多少带了一点遗憾。
他甚至还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从韩七月到厂里的第一天,他就知道,这个女娃虽然年纪小,又是乡下地方出来的姑娘,但她目光坚毅,绝对不是池中之物。
他也曾经想过,终究有一天他会离开棉纺厂,走向更广阔的天空。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竟然这么快。
他还想着让这个姑娘在厂子里多待一段时间,改变一下厂子的现状呢。
很快厂里的其他人也知道了,韩七月也打算参加今年的高考。
对此,大家态度不一样。
有人觉得韩七月已经是厂里的领导,年纪轻轻,就已经有如此成就,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只要按部就班地在厂里参加工作,将来也能有一份非常不错的保障,甚至还有可能平步青云。
有这样好的前程,又何必一定要参加高考,和其他人抢夺来之不易的机会呢?
“我就说,韩七月虽然年轻,但肯定是个有野心的,你们还不相信!”
“你这话说的,咋就是野心了?你侄女不是也报名打算参加高考了?”
“那能一样吗?一个是小女工,一个是领导层,前途不一样。”
“说起来,我也觉得韩助理有点亏,如果参加高考,考上了就要上大学,厂里的位置肯定不能给她留着。”
“就是,她去读书,我听说一走就是三四年,等回来了,说不定还得不到现在这样的好职位!”
众说纷纭,但大部分人都觉得,韩七月这样的选择不划算。
实际上,不光是与韩七月不熟悉的人觉得韩七月不划算,就连黄盼蓝也觉得,韩七月很不划算。
工人们参加高考,等将来有了文凭,就能不下车间了,但七月这娃,本来就不下车间,又是何必呢?
黄盼蓝对韩七月好,又是个心里搁不住事情的,干脆直接跑到韩七月的宿舍里问情况了。
“七月啊,厂子里的人都说,你以后不再咱们厂子里干了,要上大学去。”黄盼蓝说的时候,语气还有些急切。
“七月啊,你可要想好了,你要是真的去读书了,厂里的工作就没了,你现在的工资待遇和职位,在厂子里都是顶好的。”
整体来说,就是黄盼蓝觉得韩七月真的走了这一步很不划算。
韩七月知道黄盼蓝是真的为了自己好,她给黄盼蓝倒了水,才坐在黄盼蓝的对面开口。
“黄奶奶,能不能考上大学还不知道呢,再说了,学到更多的知识,才能更好地为国家服务不是?”
“现在厂子里有许多人都去参加高考,我和他们的想法其实都是一样的。毕竟上了这么多年的学,总想着将来能有所作为,您说是不是?”
黄盼蓝听了,觉得韩七月说得有道理。
“七月,你是个聪明的娃,只要参加考试,肯定能考上。”
不是黄盼蓝看不起厂里其他人,而是她对韩七月就是有一种不加掩饰的信任。
她相信,韩七月只要想做的事,肯定就能做到。
韩七月忙说:“黄奶奶,我就是和厂里的其他职工一样,想要去参加一下高考,可不敢保证自己能考上。”
毕竟考试还没有参加,她总不能说自己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