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到底没去李大柱家里。
村长媳妇问:“李大柱请你,你咋不去?”
“李大柱今天去城里,走的时候带了一车货,回来的时候,还是一车货,找我过去,肯定是为了这事儿,我可不能自已给自己找不痛快。”
村长痛痛快快地喝了一大口井水,摇着头说道。
李大柱这个人,以前他姐夫没有到公社当领导之前,看着还算稳当,可自从他姐夫到公社当了个小领导,整个人都飘了,他可不想和这种人打交道。
村长媳妇坐在村长对面的小凳子上,一面摘菜一面问:“他爹,你说李大柱的货咋就没卖出去?”
村长媳妇其实也很疑惑,以前的时候,几个厂子的货好像都挺好卖的。
可这才包产到户多长时间,怎么就出手困难了?
他们家的肥皂厂,目前看着还行,几个固定的供货点都没有说不要货的,可是,态度上,却不如以前了。
“下次去的时候,给人家带点儿咱们这里的稀罕玩意儿,人的感情都是靠维护的。”
村长当然明白,自家媳妇说的可不是李大柱的事,而是自己家的事儿。
厂子是承包下来了,以前看着挺容易的事儿,现在却感觉到了费劲。
经营一个厂子,方方面面都要考虑周全。
他觉得庆幸的是,从承包了肥皂厂,他对厂子里的员工基本上都没有做调整。
也就是走了韩家两兄弟。
当然的,两兄弟手中的一部分秘方也没有留下来,但是,这也没有太过妨碍厂子的生产。
对此,村长并没有意见。
整个肥皂厂的方子都是韩家提供的,不要说只带走一部分秘方,就是全部带走也是合理的。
他能在村上干这么多年,就是比别人想得通透一些。
“他爹,七月一个女娃,咋就能和那些厂子维持这么好的关系?换了咱咋就这么难?”
村长听了自家媳妇的话,脸上瞬间变了颜色。
“你这个婆娘,没事别胡咧咧,你这话随口说说没关系,但要是被其他人听到了咋想?”
“七月这娃有本事,是咱们大队的福气,可千万不能胡说八道,要寒了娃娃的心呢。”
这几年,韩七月给村子里谋了不少好事儿,这些都是对村子里人的恩情,就算不能一直挂在嘴上,心里也该记得。
最不济,也不能说是非。
要是村子里反而传出什么闲言碎语,自己这个当村长的都没脸,就别说,这闲话还是自家婆娘传,他都没脸见七月了。
被呵斥的村长媳妇忙说:“我这不就是顺嘴一说,我也没说啥啊!”
村长说道:“你确实没说啥,可别人听着就不是这么回事儿了。”
人的嘴啊,两片嘴,咋说都行。
可是,一旦说的人多了,就能逼死一个人!
韩七月有本事,能将村子和厂子的关系捋顺。
而且,她未来应该还有更好的前程。
村长觉得,韩七月要是出息了,村子也能荣耀。
“我知道了,这话我以后指定不说。”
被自家男人提醒之后,村长媳妇才发现,自己这话说得确实有问题。
她其实没有别的意思,可是要是听着有心,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不光是你自己不能说,要是听到村子里有其他人说,还得及时制止。”村长不忘多叮咛一句。
现在不是之前了,之前,几个厂子都靠着韩家,村子里的人肯定不敢多说什么。
但现在,韩家已经不在村子里生活了,几个厂子更是和韩家没关系了。
再加上李大柱这一次去城里,货没卖出去,估计后面还要闹出点儿是非。
这么多年了,就这么一个出息的娃,以后总得让这个娃惦记着点儿村子才行。
要是有出息的娃都对村子寒心了,村子以后还能有啥发展?
韩七月可不知道大队里因为他们家,展开了如此讨论。
韩七月还在忙着工作呢。
梁厂长是个能听人劝的领导,也是个有前瞻性的领导。
自从开放之后,他觉得一个厂子未来的发展,终究是要靠市场来决定的,因此,他安排人开始改良布料。
而条绒布料是他们实验的第一种布料。
此前,梁厂长提出要实验新布料的时候,韩七月有意无意地提醒了几种在未来十年甚至几十年时间里都会很流行的布料。
其中,就包括了双色条绒布料。
条绒其实就是灯芯绒,在五六十年代,灯芯绒就已经面世了,并且,在很长时间里,一直作为高档布料存在。
现在韩七月想在原来条绒工艺的基础上进行改良,生产出双色条绒布料。
双色条绒的绒沟和绒毛呈现不同的颜色,并通过两种色泽的和谐搭配,营造出朦胧中闪烁光华、深沉中洋溢热情的产品风格,使面料于亦动亦静中演绎出色彩变换效果。
这种布料面世之后,在很长时间里,都具有相当大的市场。
说起来,条绒双色的形成方式,实现途径其实不难,就是利用各类纤维的不同染色性能、同类纤维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