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千鹤伸出手搭在甚尔的脖颈处,不让他感觉到太难受,同时尽可能的小心翼翼的避开了他身上的伤。
而在隐蔽的地方,伏黑千鹤自神域内取出了一团散发着柔和光芒的拇指大小的光团,无声的将其融入甚尔体内。
“他们这是……?”
危机解除的天内理子帮忙搀扶着夏油杰,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了一侧的两个人,一迟疑地问出了声:“那个人,要死了。”
而突然出现的那个人,跟那个杀手是爱人吗?就这样放任两个人在这里,不会出事吗?
“哈?死?”
五条悟看了一眼,凭借着六眼清晰地看到了之前那个打破了自己术式的女性手里拿了一个光团拍在了伏黑甚尔的伤口处。
血液被停滞,原本应该消散的生命气息逐渐在充盈。
‘魔幻现实主义’
十分确定即便是家入硝子也无法治愈伏黑甚尔的伤势,五条悟在看到有人不依靠反转术式硬生生把一个要死的人给续了一口气的时候不免有些惊讶。
今天遇到的一切实在是对他的世界观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别多想,那家伙现在还能喘气。”
现在比起那个杀手,明显还是杰的情况更糟糕一点。至于那些疑问,待会儿再来问也不迟。
想通了的五条悟难得的自愿充当了一次人力车夫,带着天内理子和重伤昏迷的夏油杰顺一离开了这里。
另一边,伏黑千鹤在做完那些隐晦的小动作后再次朝着伏黑甚尔看去。
意料之中的,伏黑千鹤看到对方依然怔愣的像是一具被摆放在这里的雕塑一样,木讷的看着自己,深色的瞳仁中清晰的倒映着她的样子。
也只有她的身影。
“千……鹤?”
极其轻微,像是自问自答一样充斥着不敢确信的沙哑声线自浑身是血的男人唇边溢出,消散在空气中。
仅剩下的唯一一只胳膊抬起,伏黑甚尔盯着面前熟悉至极却也陌生至极的面庞,试图去碰触对方,想要去证明这究竟是所谓的死亡前的走马灯还是……
“不……算了,无所谓了……这都无所谓……”
脑海之中原本浮现的猜测被打碎,口中轻声呢喃着,伏黑甚尔半垂着眼睑凝望着面前的人,因为失血过多眼前逐渐变得昏暗一片,但是伸出的手依然执着的朝着一个方向不肯落下。
伏黑甚尔失去血色的唇瓣紧抿,原本目空一切,即便是面对死亡依然散漫地面孔上终于流露出了偏执的希望抓住什么的表情。
不管是梦境也好,走马灯也罢,亦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都无所谓,只要能够再见到你一面,能够再碰触到你……
如果这一切皆为虚妄,那么,就让我溺毙于此幻境之中。
原本以为已经遗忘了的人,原本以为已经不会再体验到曾经那种痛楚,但是当再一次看到对方时,伏黑甚尔突然发现模糊了的记忆变得无比清晰,回忆在脑中浮现,清晰到初遇时对方傻气的朝着自己伸手的模样都仿佛在昨日刚刚看到。
之前的根本不是遗忘,只不过是胆怯的不敢去面对,不敢再去碰触那片伤疤而已。
清晰的有了这个认识的伏黑甚尔这次没有选择继续逃避,或许是明知自己即将要死亡,又或许是本能的不信任面前的是活着的伏黑千鹤,他自那场噩梦之后第一次放肆的纵容自己去试图捕捉水中月、镜中花。
沾染着血液的手掌在半空中时终于随着主人的体力流逝坠落。
然后,被白皙的手握住。
手指交错掌心贴合在一起,伏黑千鹤垂眸看着终于支撑不住身体前倾倒在了自己怀里的人,环抱着伏黑甚尔,姿态亲昵。
“……原来是我的原因吗?”
发丝垂落在对方的脸颊上,空余的手拂过对方的脸颊,把甚尔面上沾染的血渍拭去,随后伏黑千鹤一手盖住了他的眼睛。
“睡吧。”
“睡一会儿,等你醒过来一切都会好的。”
本该愤怒的,本该继续质问他的,但是……
看到他这么一副惨兮兮的样子,所有的怒意缓慢消散,尖锐的刺痛在心脏蔓延开,传递往四肢百骸。
‘算旧账不急。’
伏黑千鹤这么想着:‘目前最重要的是先把他救回来。’
或许是刚刚使用的药物起了作用,伏黑甚尔脸色好看了一些,然而在听到那句像是告别的话时,他用尽所有的力气,用仅剩的手握住了伏黑千鹤的手腕,而后彻底昏死过去。
但是即便是昏迷了,依凭着本能做出的抓住的动作,伏黑千鹤却并没有感到任何的疼痛或者不适。
伏黑千鹤看了眼自己手腕上死死固定着手掌,像是将自己的手当做了锁一样,却又给她留足了空间不至于在她身上留下淤青的痕迹。
‘麻烦的家伙。’
牙齿紧咬,但是胸口的心脏却又是为面前的人跳动。
不敢多耽误的伏黑千鹤直接将伏黑甚尔给带回了时之政府,回到了自己前来现世时设定好的地点。
无视一路上自己属下惊讶诧异的眼神,伏黑千鹤目标明确的来到了医疗科。
“救他。”
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