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哪来了力气猛地跃起,从心脏处径直被刺穿,已经染成了红色的爪子死死地握着刀锋,阻止了这柄凶器贯穿活击审神者。
“……大人……逃……”
虚弱的狐之助其实已经看不清楚面前人的脸胖了,也清楚地知道这并非是自己的审神者。但是……但是啊……
狐之助本就是审神者最亲密的搭档,是先于付丧神一步和审神者结下缘分的存在。
对于它们来说,审神者是不一样的,不仅仅只是工作上的合作伙伴的关系。在此之前,它们仅仅只是量产的工具,没有人格没有名字没有自我意识。
但是在遇到审神者的那一刻,狐之助成了一个活着的生命。
不再是一次性工具,不再是毫无自主意识的量产品。当狐之助与审神者相遇的那一刻,烙印在它们体内的属于工具的印记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和审神者的契约。
这是时之政府送给狐之助与审神者的礼物——你们两者永远可以相信对方。
辅佐审神者,喜欢瘫在审神者面前露出肚皮撒娇,学着现实的狐狸打理毛发凑过去轻蹭脸颊与手背,这些都是发自狐之助内心对审神者的喜爱与信赖。
也因此,自己的生命怎样都无所谓,唯有审神者必须好好的活着。不过是重归工具的命运而已。
因为失血过多而视野模糊的狐之助张了张口,血液留下,只能模糊不清的吐出破碎的字眼。
逃啊……
‘我是一只没用的狐之助,我之前没能保护好我的审神者,现在,是赎罪也好试图减少我自己心里的愧疚感与罪恶感也罢,我只想让你活下去,想证明,咱好歹也是有点用的狐之助。’
回想起了自己的审神者,那是一个年轻而又活泼爱笑的小姑娘,会给它打理毛发,会给它做油豆腐。
虽然偶尔跟本丸里的那只白鹤一起恶作剧,但是又会记得和每一个刃和它的初次见面的时间,会郑重其事的许下“要和大家永远在一起”的诺言。
就像是一朵开放在阳光下的花,那是他们唯一的主君,唯一的审神者。
然后,就凋零在了泥土里,红色在她身下汇聚成了小小的溪流,眼睛逐渐失去光彩。
整座本丸里只有它这只没用的狐之助活了下来。
啊啊啊——!不甘心不甘心,好恨好恨,如果它能像付丧神殿下那样拥有战斗能力就好了,那样,它就能……它就有机会救下自己的审神者了。
但是现在……
一点点的看着自己接近死亡的狐之助闭上了眼。
‘审神者大人,咱虽然是一只没用到了极点的废物狐之助,但是,您不嫌弃的话,咱想一直一直的跟着你。’
红色的液体滴滴答答的落在了脸颊上,活击审神者看着面前合上眼睑的狐之助,眼瞳中倒映出了自己的近侍费力而又缓慢的伸出纤细苍白的手捏紧贯穿他身躯的武器,然后再次踏上前一步。
兵器没入身躯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伴随着血腥的花,呼吸都很困难的短刀付丧神眼神依然凌冽充斥着杀意和战意,动作决绝而又干脆利落。
“谁、都、别、想、伤、害、大、将!”
这是他的大将,是他的审神者。是药研藤四郎……是全体藤四郎宣誓效忠之人,是他们的主君!
不允许任何敌人靠近,不允许任何人伤到他。
只要他们这些付丧神还活着,就绝对不允许审神者有任何损伤!
向来冷静可靠的粟田口短刀的面上扯出一抹癫狂的笑,曾经轻松贯穿药研的刀刃对准了目标的脖颈刺下。
“赌上粟田口的荣耀……连刀.柄一起贯穿!”
“药研——!停下!”
夹杂着劝阻的嘶吼与付丧神决绝的话语,作为目标的咒灵却笑出了声。
“这种把戏,你们审神者和付丧神真是玩不腻啊。”
“之前的本丸里面不是没有这么做的付丧神,但是——”
短刀的刀刃落在皮肤上,却没有造成任何伤害。在即将受伤的前一刻,真人的皮肤变化成了类似鳞甲一样的东西,坚硬如同盔甲。
“事实就是这个样子!”
抽出了刀刃,重新变为手臂的真人单手扶着额头,露出了看戏一样戏谑的神色。
地面上红色的血渍汇聚在一起成了小小一滩血色的水坑,倒在地上的付丧神与狐之助的身影清晰地落在活击审神者的眼底。
对于审神者而言,狐之助和付丧神是家人。
在封闭的本丸,只有他们陪伴着审神者,在没有时间概念的天地中度过白昼与黑夜。
但是现在……
额头深深地抵着地面,活击审神者也不知道自己在嘶吼什么,胸腔内只有愤怒、怨恨和杀意。
不甘心。
想要复仇。
想要杀了他。
好恶心的家伙,从未有过的恨意。哪怕是曾经与时间溯行军对峙,他都从未如此真切的恨着一个敌人。
“啊,那再见。”
见对方似乎是崩溃了的真人叹了口气:根据他的经验来看,这种状态的人是没什么理智了。
失去了套取情报的价值,那也就没什么留着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