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道:“你跟照片上也不大一样了,长开了,比你小时候漂亮多了!”宋明昭热情地去拉宋玉章的胳膊,“快上车吧,家里人都等着给你接风呢。”
宋玉章手悄然背在身后,面上一直微笑着,他完全还没来得及深思,身体已快了思想一步顺着宋明昭的力道走到了轿车旁,司机恭敬地替他开了车门。
凯迪拉克轿车,簇新的,在阳光下、在宋玉章的眼皮子底下反射出金属的耀眼光泽,闪得宋玉章轻眯了眯眼,就在那一眯眼中,宋玉章忽然意识到面前正有个绝佳的机会摆在他的眼前!
这世上另有一位“宋玉章”也上了这一艘牡丹号,是这位宋明昭的弟弟,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兄弟之间互相只见过照片,“宋玉章”还好些,见的是这四位兄长前年摄下的照片,而这四位兄长就差得远了,只见过“宋玉章”幼时的照片。
他大约是与那位宋公子在相貌上有一定的相似之处……而真正的宋公子说不定已经葬生大海,宋玉章毫不愧疚地想,风不是他刮的,雨也并非由他操控,船更不是他掀的。
一切都是天意。
凯迪拉克的外壳被阳光晒得有点烫,宋玉章扶在上头,掌心也跟着发热。
“怎么了?”宋明昭矮身问他,“是哪不舒服吗?要不要先去医院瞧瞧?”
宋玉章微微笑了,胸膛中一点一点充盈起了气体,真是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宋玉章心中动歪西倒地吟了一句诗,对宋明昭笑了笑,“没事。”
他扶着车回头看向静立的孟庭静,刨去了所有意味不明的暧昧,对着孟庭静露出了个顶顶端庄又顶顶感激的笑容,“多谢你,庭静兄。”
接人的事儿,几个兄弟都互相推脱。
大哥宋晋成道:“我银行里有事,走不开。”
二哥宋业康道:“伯年病了,我同青云说好了去探望,不好食言。”
三哥宋齐远道:“我头发烫坏了,没脸见人。”
最后就只剩下宋明昭,宋明昭坐在椅子里把玩着一把新买的扇子,冲三个哥哥不屑地一摇头,“不就是个野种嘛,怕什么,我去。”
“明昭,”宋晋成的脸色不知为何尤其的难看,“你别胡说。”
宋业康也说了一句,“都是自家弟弟,这话传到爸爸耳朵里,你让爸爸怎么想?”
只有宋齐远似笑非笑地不说话,神情很神秘似的,宋明昭“啪”地一下合拢扇子,“我这是实话实说,我们四个才是亲兄弟,他算什么东西?族谱里没有的玩意,人我去接,你们就等着瞧好吧,看我让这野种从哪来滚回哪去,怎么就没掉海里淹死呢!算他命大!”
宋明昭接领了差事过来,在车内对宋玉章无比的热情,向他介绍起了家里的几位哥哥,而宋玉章看上去像是个性子娴静沉稳的,始终只是微笑应和,对宋明昭的刻意示好像是看不懂,宋明昭心中犯嘀咕,不知道这久居国外的五弟到底是心无城府还是心机深沉。
外室生的野种,想也不是好对付的,宋明昭打起精神,继续作出友好模样,锲而不舍地向宋玉章展现他这四哥的大方活泼。
凯迪拉克停在了雕花的铁门前,佣人听到声奔出来一人一边地推门,宋玉章坐在车里看向窗外的风景。
车辆行驶的是中间铺好的道,道路两边是一大片修剪得极美丽的草坪,有花有树,鸟雀争鸣,草坪的尽头似乎有湖水,宋玉章瞧见了一只雪白的水鸟腾空而起,佣人手拿个口袋跟在后头追着喂鸟。
“到啦,”宋明昭笑道,“怎么样,同你在英国住的地方不一样吧?”
宋明昭说这话时观察着宋玉章的神色,想试探试探宋玉章在英国到底过的什么样的生活,老爷子给这对母子在钱上使的劲到底有多大,而宋玉章的面容却是很淡然,像是对气派巍峨的宋家无动于衷一般,“是不大一样。”
宋明昭高昂的兴致也在刀枪不入的宋玉章面前败下阵来,心道这野种果然不是个简单货色。
车辆停下,早有佣人等候替他们开车门,佣人对宋明昭道:“四爷,您回来了。”
宋明昭略一点头,随手往后甩了甩,“你们五爷。”
佣人忙对下车的宋玉章道:“五爷好。”
宋玉章静静站着,此生头一回当“爷”,心情不算好,也不算坏,脑子里已飞快地产生了无数个新鲜的坏主意,映到脸上又是个晃花人眼的笑容,佣人都被吓了一跳,心道:“嗬!这五爷也太漂亮了,好吓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