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已经不简简单单只是打仗的问题,而是上头的博弈。”
“怎么说?”
傅冕拉了凳子在宋玉章对面坐下,边倒水边道:“日本人快顶不住了,现在国民政府心里的头号敌人早已经不是日本人。”
宋玉章接了水杯喝了一大口,他略一皱眉,道:“我不关心政治,我只想知道这事对张常山、张常远有什么影响?”
“上头不可能再给业阳拨款,所以张常山这次忽然来海洲,应当就是想捞一笔现军饷支援张常远。”
“马上要入冬了,时间紧迫,张常山现在很需要一笔快钱。”
宋玉章若有所思,“快钱……”
傅冕看他思索的模样,愈发觉得他像个学生,伸手又摸了下他的头顶,宋玉章没理他,专心致志地思索之后,他仰脸对傅冕道:“现在银行的情况如何?”
“被政府接管了。”
宋玉章若有所思了起来。
张常山既然这么急,为什么不直接偷偷从银行里拿钱?
银行的金库里在他走之前还剩下不少钱,包括了先前聂家剩下的,铁路债券集到的资金,和银行日常进账、股票收益等等,还有一些黄金,加起来也不是一笔小数目,不管是拿美金还是黄金,都足够解决张常山的燃眉之急了,张常山怎么还逗留在海洲迟迟不走,还有心思跟傅冕周旋呢?
宋玉章可不相信张常山会存什么好心。
金库钥匙一直是由柳传宗保管,难道是老柳不肯交出钥匙?可就算柳传宗不肯,张常山会没有手段让柳传宗把钥匙交出来?
这不可能。
除非柳传宗死也不肯。
宋玉章心跳骤然加速,柳初没了,难道老柳也会没了吗?
宋玉章想起柳初,想起他身边那几个陪他出行的好手,心中不禁一阵疼痛,他低垂下眼,傅冕的手掌就在他眼下,手背上烟烫的伤疤暴露在外头,因为剧烈的运动而鲜红模糊。
宋玉章捏了下傅冕的手指尖,“既然急的是他,那我们就再等等吧。”
傅冕从他的头顶摸到他的后脑勺,后脑勺的头发剃得更短,汗浸得头发微湿,在他掌心里像一簇新生的柔嫩的草。
其实他心中也慢慢变得急了,宋玉章在
他身边越久,他就越急,那种急躁难以言说,完全是出自本能。
傅冕低头亲了一下宋玉章的头顶,“那就再等等。”
南城的高手来了。
这位高手是盗墓出身,对于机关开锁颇有研究,张常山把人带来,请他研究银行的金库。
高手需要时间,张常山和廖天东在行长办公室里等着。
廖天东坐在沙发之中,看着这办公室的光景,很是唏嘘。
行长办公室没人动过,还是宋玉章离开时的老样子,衣架上还挂了宋玉章的一件外套,仿佛斯人犹在,片刻之后就会推门而入。
对宋玉章,廖天东其实还是挺喜欢的,宋玉章人漂亮,性子也够味,最主要是够大方,廖天东在他手上拿了不少好处。
如果宋玉章还活着,未来可见,廖天东还是会持续地从他手上获得稳定而毫不费力的好处。
真是可惜了。
廖天东在一旁的神情,张常山看得分明,心中万般不屑,他起身道:“你坐着,我去瞧瞧。”
廖天东忍不住也跟着站起身,“张处长,我一块儿去帮帮忙吧?”
张常山头也不回道:“你能帮上什么忙?老实待着!”
门一关上,廖天东边坐边面露不服气的神色,冲着门挥了下拳头,心道等仗打完了,看你这战时的处长能捞个什么职位。
南城,他也办了不少家业,放了不少钱,就预备着今年述职汇报时走动走动,到时可以往上升一升,或者是调到南城去,海洲是不能放的,这么肥的一块肉,傻子才放,在南城稍镀一层金再回来,到时候海洲谁说了算还不一定呢。
廖天东心怀大志,也就镇定下来,不急在这一时。
要是金库真开了,张常山也不可能不给他留一份,都不是穷相的人,不急,不急。
“怎么样?”张常山沉声道。
盗墓高手带了一堆家伙研究了半天,最终得出了结论,“张处长,这锁要打开,看来只能用一个法子。”
张常山眼睛一亮,立即道:“说!”
“用炸药炸开。”
张常山险些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他狰狞道:“没别的法子?”
那人很确定地一点头,“不行,结构太复杂了,要么用钥匙,要么就用炸药炸开,”他拉开手比了个长度,“里头钢板很厚,您最好准备个三四箱炸药,一点点试出合适的量,小心别把金库给炸塌了,”高手面目憨厚,非常善良的一笑,宽慰道:“其实我们盗墓也没那么悬乎,碰上打不开的门,一样,都是炸。”
张常山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哑声道:“麻烦你跑这一趟。”
“没事,闲着也是闲着,张处长,您这是打算以后在海洲发展?”
“没到这份上,只是帮朋友的忙。”
张常山三言两语地送走了高手,脑海中正是一阵阵地炸雷,没法子了,只剩下另一条路……走吧,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