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以往的惯例,由他的祖母,也就是太皇太后高滔滔摄政朝堂。” “高太皇太后在历史上被称为女中尧舜。她做事公正廉洁,头脑也很清楚,文武百官也肯听她的话,故而,在她垂帘听政期间,朝政还是比较清明的。” 赵家三个大老爷们儿松了口气。 但是很快,季驰光话风一转。 “但是,我们要看到,北宋当时已经是积重难返,它需要的并不是守成之君,而是积极主动去开拓改革的皇帝——高滔滔作为保守派的代表,她和她的婆母曹太后一样,都更倾向于恢复旧法,所以,所谓的政治清明,其实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她停止新法所带来的短暂缓冲。” 新法……最后还是被停止了吗? 王安石抿了抿唇,心中酸涩,别过脸去,不想叫老妻看见自己现如今的狼狈模样。 他眼角湿润,原本挺直的脊梁一点一点佝偻了下去。 吴氏被吓了一大跳。 她从来没见过丈夫这样无力又痛苦的神色。 就算是当初,官家为了平息众怒,不得不把丈夫推出来做了那个受罪羊,罢免了他的官职的时候,也没见他这样难受过。 “介甫……你,你没事吧?” 她迟疑着问道。 王安石沉默的摇了摇头。 为之奋斗一生的心血被否定,对他的打击,无异于 天崩地陷。 吴氏和丈夫做了多年的夫妻, 自然也了解他心中的抱负。 她叹了口气, 往丈夫那边挪了挪位置,伸手抱住了他,极力想要给他一点温暖。 王安石也沉默着没说话,而是伸手拥紧了妻子。 …… 季驰光对王安石变法的感观也非常复杂。 “王安石变法的出现其实没有错,北宋在当时迫切的需要一场改革,来革新他陈旧的观念和政策,所以,一场变法其实是势在必行的。” “但是王安石变法的内核却存在着诸多问题,在后人的研究中,首当其冲的问题就是他的操之过急。” 季驰光摇了摇头:“虽然改革很多时候都讲求效率和迅猛,但是面对着这样庞然大物的北宋三冗难题,面对着庞大的官僚机构的阻碍,反而应该徐徐图之。” “这方面,个人建议王安石先生可以询问一下苏轼和苏辙的意见——额,我们的东坡先生那还真不是普通的旧党。” 王安石:“?” 他诧异的抬起头:苏东坡难道还不能算旧党?那谁还能算? 当初他用新法,跳得最欢的人里面就有他苏轼! 广大将东坡先生引为指路人的旧党人士:胡说八道!我们不畏强权,坚持旧法的子瞻先生怎么可能不是旧党? 只有大概了解自己哥哥想法的苏辙叹气:那啥,他好像真的不是。 他哥看起来是慷慨激昂,但是实际上只是站在自己的角度,普普通通的反对了一件他看起来不太行的事情。 当然,落在别人眼里—— 苏轼的旧日恩师欧阳修是反对变法的旧党人士,曾经帮苏轼和苏辙说过话的司马光也是反对变法的旧党人士,苏轼的弟弟苏辙是被王安石赶出京城的,苏轼自己更是因为变法的问题和王安石掰过手腕失败后被流放出去的(他人视角)…… 综上所述,苏轼不是旧党人士是什么? 然而…… 苏轼还真不是! …… 季驰光:“高太后上位摄政以后,因为当时的宋哲宗年纪尚小,所以朝堂中的大事全部都是由高太后处理的——她对新党人士进行了一番打压工作,然后,召回了以司马光等人为首的旧党人士,其中也包括苏轼和苏辙。” “然后,苏轼站在久违的朝堂上,对司马光他们的做法也很不认同——司马光他们全盘否定了新法,废除了王安石变法的全部内容。” 王安石木然的听着。 他苦笑:这在别人耳中,可能只是普通的一句话,但是,落在他的耳朵里,却比惊雷还要响。 那是他一辈子的心血啊! 吴氏心疼的抱紧了他。 “几年的贬谪生活并没有让苏轼变得谨言慎行,相反,这货活得自由,说话更加大大咧咧,不拘小节了。” “于是,几年前的事情再度上演。” “曾经,苏轼能够直言不讳,头铁的 撞上王安石这条大船,现在,苏轼也能毫不犹豫的头铁的撞上司马光。” :“…&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