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7 / 16)

要褫夺他的兵权师出无名,非要如此行事恐会引得军心动荡。

容隐敛眉,对段宏道:“备车,申时入宫面圣。”

段宏未曾有片刻的耽搁。

不到半盏茶的时辰,快马与轩车便停在东宫门前。

容隐亲自入宫,径直前往皇帝的乾坤殿。

今日皇帝的病情仍未好转。

即便如今春深日暖,又是日光最好的晌午。

他依旧是盖着厚重的锦被榻上,阖眼间面上的疲态尽显。

看着要比仅小他四岁的皇后衰老许多。

德瑞引着容隐走到龙榻前,放低语声提醒道:“陛下,太子殿下前来请安。”

皇帝抬手令侍人退下。

他嗓音嘶哑地问他:“肃亲王的事,可查到眉目了?”

“儿臣无能。”容隐垂落眼帘:“今日入宫,是想恳请父皇,准许儿臣调

用近十年以来的所有军报。”

皇帝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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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因病形销骨立,但眼底的清明与锐利并未散去:“此前的军情皆是由朕亲自过目。从未假与第二人之手。”

“如今你要调取整整十年,可有万全的把握?”

容隐道:“儿臣会竭尽全力。”

皇帝捻转着手里的扳指,目光凝落在他的面上。

帝王只要活着一日,便不能彻底放权。

即便是给他的太子。

今日是十年军报,后日便是京中的布防图,再往后兴许便是兵权。

前朝这样的例子太多,以致于每位帝王都不得不多疑。

但顷刻后,病中的乏力感再度涌来。

像是昭示着他已年寿不永,无法再像是春秋鼎盛时那般独揽大权。

皇帝终是疲倦阖眼。

“德瑞。”他沙哑道:“带太子去军机处。”

*

当太子的轩车停落在东宫门前时。

殿外的天色已近黄昏。

容隐步下车辇,还未走过照壁,便见到等候在此的江萤。

而她的身前,正站在凤仪殿内的掌事宫女青琅。

掌事宫女不会轻易出宫。

前来东宫必然是有皇后的命令。

容隐目光微深。

他行至江萤的身旁,淡声询问道:“可是母后有何吩咐?”

青琅躬身回禀:“皇后娘娘凤体违和。请太子与太子妃入宫侍疾。”

她说罢微顿,又放轻语声道:“还请太子与太子妃清点行装,早做准备。”

这话中之意,便是要在宫中居住多日。

容隐敛眉,将带回的军报握紧。

这段时日母后的召令来得有些过于频繁。

因绿玉的事召见。

令江萤为他纳妾。

最后再到因病唤他们入宫侍疾。

这些事情看似毫无关联。

但若要回想,每桩事都需要花不少时辰去处置。

他的母后,似在不遗余力地拖延住他。

尤其是在今日的调遣军报后,她的心意更是昭然若揭。

究竟是怕他从中查到些什么?

江萤并不知晓容隐心中所想。

但听见青琅的回禀后,她的面色却微微泛白。

心跳快得像是要跃出腔子。

若是连续数日在宫中过夜,太子的病情要如何能够瞒住?

唯一的办法,便是去找发病时的太子商量。

请他尽量收敛,至少帮忙瞒过眼前这几日。

可是——

江萤慌张抬手,隔着领口碰上颈间的吻痕。

但如今。

还有商量的余地吗?!

原本深可见骨的伤口已将愈合。

除却两道镣铐留下的红印外,倒也未再添新的伤势。

江萤高悬的心暂且放下。

抬起眼帘,轻声问容隐:“殿下可是来寻臣妾用早膳的?”

容隐修长的手指轻点了点春凳上的更漏:“早膳的时辰早已过了。”

“再过半个时辰,便恰好能用午膳。”

江萤赧声:“是臣妾睡得太久。”

她说着便微带紧张:“那殿下过来寻臣妾,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若是因此耽搁,可就是她的不是了。

容隐拾起春凳上的外裳给她:“并无什么要紧的事。”

他微顿,轻声道:“吉祥戏班上了新戏。般般可想过去看看?”

江萤讶然偏首:“殿下怎么倏然想起带臣妾去听戏?”

容隐微垂眼帘。

他其实也并不能确定。

许是恰好是有闲暇。

也许是觉得冷落了她。

抑或他也没有过多思量,只是习惯性地走到她的寝殿。

也信口找了个理由。

他斟酌稍顷,找出其中最为贴近的缘由:“公务上的事还在等候回音。今日恰巧无事,便过来寻你。”

江萤不疑有他。

加之此刻离午膳的时辰颇近,她也不便再耽搁,便启唇唤宫娥过来洗漱更衣。

大抵两炷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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