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吗?”岁遮大为不解。
苏灯心叹了口气。
“岁遮啊……”她无奈道,“你这个文字分析水平,真的能毕业吗?”
“能啊,我专业很强的。”
“那个红衣女鬼不是唱了吗?前路多怨鬼,夜夜索人魂。”苏灯心口头划重点,“夜夜,没说日日夜夜,所以日日是不会索人魂的。”
“当真这么理解?”
“姑且这么理解吧。”苏灯心道,“总要给自己一点希望,不是吗?”
岁遮背着千里,跟着苏灯心安静地走了会儿,忽然又道:“灯心儿,你能帮我个忙吗?”
“什么?”
“你把他头发拢过去,扎的我痒。”
千里的长发倾落在岁遮的肩膀前,走一步掉下来一缕,沿着脖子滑过去的时候,就像羽毛抚过,岁遮又耐不住痒。
“你蹲下。”苏灯心按住岁遮,左右比划着,不知从哪下手碰千里的长发。
“你快点的。”岁遮道,“他又没醒,你下手占便宜吧!怎么该占便宜的时候你还犹豫了?”
“不是!我在想怎么搞他头发……”
手指尖是柔润的触感,丝缕缠绕着,苏灯心放轻了动作,编好了头发,掏出口袋里的蝴蝶结夹子,完成。
岁遮哼哼唧唧不满:“总算好了,你好磨叽。”
又走了五分钟,岁遮:“灯心儿,再帮我个忙吧。”
苏灯心:“……你说。”
“你看他耳朵上或者脖子上,是不是还有装饰。”岁遮说,“硌得慌。”
苏灯心嘴上说着他事多,心里很是雀跃。
“我看看啊……”她摸着千里的耳朵,“我记得是有东西的……”
下午在活动室,千里跟她说话时,耳旁的发丝间,就隐约有东西在闪烁。
她摸到了一个银质的耳夹,耳夹上镶嵌着晶蓝色的宝石。
“你说脖子上也有?”
“肯定有,硌到我了。”岁遮委屈道,“应该破皮了。”
苏灯心伸手进去摸时,小声道了句:“抱歉,冒犯了。”
岁遮怪笑道:“你人还怪好呢,占便宜还先通知……你放心,我不会说的。”
“哦,还真有。”苏灯心手指从千里的衣领深处,勾出了一条极细的链条,链条的末端坠着一枚指甲盖大小的无色晶体。
苏灯心仔细将这两样饰品包好,放进带拉链的短裙口袋。
岁遮感受了一下,满意道:“行了,这次没毛病了!”
天蒙蒙亮时,下了一场雨,雨水的味道微腥,落在衣服上,留下淡淡的浅红色雨痕。
岁遮嘴唇都冻薄了,深一脚浅一脚,凭着意志力跟着苏灯心走。
苏灯心双手合拢,搭在眉下远望。
“好消息,前面有寨子,有活人!”
岁遮抬起头,用尽了所有力气,看了眼,什么都看不到。
“你……视力,真好。”他说。
“再坚持一下,这次无论寨子里有什么,我们都在那里休整。”苏灯心鼓励道。
“记得出去后,提醒我,跟千里说,”岁遮说,“包我一个月的,早餐。”
“他不包我包,我包你一学期的!”苏灯心开始画饼。
“要不是我……苏灯心,现在背着他的是你,我看你俩……怎么办。”
“加油加油!别说话!保存体力!”
苏灯心一路加油打气,终于让岁遮坚持到了寨子口。
寨子大门紧锁,墙体布满了木刺,墙上还放着火油桶,岗哨上,还有几个背弓箭的寨民们。
“从哪来的?”寨民盘问。
“路过的,从那边的村子过来,我们能进去休息吗?”苏灯心回答,“我朋友病了。”
“灯心儿,我不行了。”岁遮说完这句话,轰然倒下。
苏灯心望着城头的寨民,面无表情道:“……就你看到的这样。”
还挺直腰板站着的她,和家里脆皮的男人们。
寨门放下,苏灯心顺利进了寨子。
几个青壮小伙还贴心把两个脆皮男生送到了巫医那里。
巫医老如苦树皮成精,脸一层层耷拉着,睁眼都困难,她眯着眼睛,似干枝的手指一捏,搓碎了几个干枯的果子,碎皮随风吹进了面前的炭盆中。
然后,她眼一睁,微微惊骇,手往岁遮那个方向一指,开口道:“他是睡着了。”
苏灯心额角突突跳着,咬牙道:“……知道了,那他呢?”
巫医睁开一只眼,慢悠悠看向千里,缓缓闭上眼。
末了,她勾了勾手,旁边一位学徒打扮的小童子把耳朵凑了过去,听完嘱咐,应了声,端来一碗乌漆嘛黑的药汁。
见这药汁要往千里嘴里送,苏灯心拦住童子,问巫医:“他是什么病?”
“是毒。”巫医慢悠悠回答。
童子替巫医问道:“客人是从荒村来,对吗?”
“是。”
“昨夜,是否遇到了怨鬼。”
“没错。”
“若师父没猜错,怨鬼都是这位客人清退。”童子指着千里。
“……可以这么说,有什么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