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二)(2 / 3)

叫纪宛晴,说来有趣,你名为‘寒烟’却未见过雪,她名为‘宛晴’,反而出生在大雪绵延的地方。”

“不过她性子跳脱,不像你那般沉稳,整日咋咋呼呼,把落云峰搅得天翻地覆。”

“只是眉眼像,她不如你甚多。”

或许就连季青林自己都没有察觉,他口中的抱怨字里行间皆是熟稔,语气也毫无不悦,反而透着很淡的欣喜。

她昏迷时他像是死去了,可是另一个人的到来却令他再次活过来。

而那道冷淡气息则来得越来越少,起初是三天一次,后来逐渐变成七天一次,再慢慢变成半月一次,一月一次,半年一次……

最后,他不再来了。

温寒烟耳边仿佛传来那道低声轻叹。

——“也罢。”

那时她深陷迷雾,听不清,也辨不清。

现在才明白,原来是这个意思。

她的师尊放弃她了。

【纪宛晴就是真正的气运之女。】

识海里那个声音又在说话,【你的师尊、师兄、未婚夫……未来都会离你而去。他们都是属于纪宛晴的,你不过是他们生命中的过客。】

过客。

五百年似乎很长,对于除了她之外的每一个人来说,都是如此。

但于她而言,只不过大梦一场。

原来那些仿佛如昨日一般的事情,已经过去五百年了。

这么长的时间,足够在别人的心里塞进很多更鲜活的回忆。

每个人都似乎在她睡觉的时候,努力地向前走。

只有她被剩下了。

“师兄。”

温寒烟静默片刻,平静抬起眼,“我此番醒来,你真的开心吗?”

季青林愣了愣,随即上前去抚她的肩膀。

“自然是开心的,寒烟,你这是说什么话?”

他的手还没触碰到她,便被轻微侧身躲开。

“是吗?”

温寒烟轻轻道。

朱雀台上钟鸣悠长,人声鼎沸。

似乎每个人都在过着自己的日子。

她是死是活,已经没有人在意了。

这时候她苏醒过来,就像是平静湖面里落下的一颗石子,打破了许多无形的平衡。

其中究竟几分忧几分喜,不足为外人道。

温寒烟:“我想出去看看。”

季青林自始至终都在观察她的表情,闻言他脸色一紧,勉强柔声哄她:“你想去哪?寒烟,你现在伤势没有完全痊愈,留在房间里休息不好吗?”

“我保证,拜师大典结束之后,师尊一定会立刻来看你。”

顿了顿,他声音压低,像是曾经无数次妥协一般讨饶。

“纪宛晴不过是刚入门的小师妹,寒烟,你仍旧是我们最重要的人。”

温寒烟摇了摇头:“我不需要。”

她没有明说,究竟是不需要“留在房间休息”,还是不需要“做他们最重要的人”。

但这话听上去刺耳,季青林已经耐着性子哄她良久,心里又压抑着心虚,闻言神情也难看起来。

“胡说什么?”

他的眉宇拧起,盯着她苍白的面容,“寒烟,不要闹了,我知道你身体还未痊愈,浑身都不舒服,脾气也比平日大一些。其他事情,我们日后再慢慢解决好吗?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身体。”

重要的,应该是拜师大典吧。

“我的身体状况我很清楚,我没事。”温寒烟再次道,“我不可以去看一看小师妹吗?”

季青林薄唇紧抿,眉宇皱得更紧,眸底温情缓缓褪去。

“不行。”他说。

“为何?”温寒烟笑了下,她轻轻歪头,一头乌浓的长发顺着肩头滑落下来,衬得她肤色愈发惨白。

“朱雀台上,难道有什么是我见不得的?”

季青林头痛地按了按眉心,似是想要平复情绪,但片刻,窗外传来悠长的钟鸣声。

白鹤扑棱棱翱翔天际。

是朱雀台上的拜师大典快要开始了。

季青林向来温柔无懈可击的神情爬上一抹不易察觉的裂痕。

他眼睫颤了颤,似是焦急,须臾,扭过脸避开她的视线。

“寒烟,你太任性了。”

说完这句话,季青林似是片刻也不想多留,径直起身,朝着门外走。

他一边推门,一边单手掐诀,挥袖甩出一道青色流光,布满咒文的禁制登时笼罩了整个房间。

“宫步阵?”温寒烟视线落在明明灭灭的铭文上,半晌,意味不明笑了,“你用它来对付我?”

她条件反射调动全身灵力,想要冲破禁制。

温寒烟咬了下唇角。

如果说寻常人的经脉丹田像是桌案上完整的茶杯,那她的应该就是被摔得粉碎,只剩下几片勉强连在一起。

向这样的杯中倒水,水只会溢出。

而茶杯则会承受不住,彻底碎裂。

“朱雀台今日人山人海,于你恢复无益,权当是为了你自己的身体,你必须留在这。”

季青林没有察觉到电光火石间温寒烟的反应,只当她是沉默地接受了安排。

他最后深深看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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