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慕发现这小兄弟不爱干人事也就算了,还不太爱说人话。
他没办法了,最后伸着脖子张望了两下,小鼻子一动一动,似乎在嗅着什么气味,最后领着蒋小一往西山上走。
那儿山顶有片竹林。
他们站在西山山脚,道路左右两边都是杂草,再往上,就是些田地,这边还没种黄豆,地里的玉米杆也还没被砍下来,抬头往上看,除了枯黄的玉米杆,是看不到山顶的。
蒋小一还要去山里挑柴火,没有那么多时间,他扯了下手里的草藤,不让白子慕往前走了。
“回家吧!”
白子慕:“……”
那真是出来了个寂寞。
他恋恋不舍的往山顶看了一下,又低头朝脚上看,然后目光落在蒋小一身上,这草藤他若是咬了,能跑得过这黑心肝的吗?
对方这会儿腿长一米多,他自己的……筷子都比他腿长,算了,不冒险了,不然这老铁回家磨刀宰了他怎么办?
蒋小一解开草藤,抱着白子慕准备往回走。
“小一?”
有人喊他。
蒋小一扭头一看,是村长家的儿夫郎,小河村那边嫁过来的,叫王哥儿。
他嫁小山村这边好些年了,是个勤快的,经常下地干活,偶尔会在路上碰上蒋小一,一来二去,也就认识了。
蒋小一见他拿着柴刀,和一根两端削尖的棍子,还有一些竹皮条,村里人常拿来绑柴,便开口问道:“王大哥去砍柴啊?”
王哥儿蠢蠢欲动,盯着白子慕看了好一会,才摇头说不是,就是去弄些玉米杆子回去生火。
这玩意儿引火最好,带些回去,生火做饭总是容易些,但村民们也会留一些地里,好烧了肥田,蒋小一往年也是如此,玉米杆不够烧了,才去山上找松叶。
白子慕目光落在王哥儿肚子上,只觉这老铁完犊子了,长得挺清秀的一个人,瞧着年纪也不算大,二十来岁的模样,啤酒肚却大得像人怀孕八九个月了,这样以后还怎么找媳妇?
看其穿着,比着蒋小一一身满是补丁的样好许多,但家里应该也不咋地,就这条件,还能把肚子吃得这么大,是个能人。
白子慕暗暗摇头叹息,当初他刚出山在工地混的时候,那些老大哥说这年头娶媳妇老难老难了,不过白子慕没感觉到有什么难的,毕竟他一走出去,就经常有富婆给他塞名片,还有小姑娘追着他,多得甩都甩不掉,要是他有心,老婆能娶一大推。
不过白子慕不想娶老婆,女人只会影响他入睡的速度。
再说了,一个人睡,它不香吗?
那帮老大哥见他不信,知道这人长了一张能吃软饭的脸,背景还有些大,虽然搬砖很厉害,一个顶三,但别的懒货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白子慕更过分,上一天工,请三天假,睡够了再来,可就这,老板硬是没敢把他开了。
而且白子慕口口声声说自个穷,毕生的愿望就是想全款买个电动车,可来上工不是开着迈巴赫就是魅影,惹得一帮姑娘天天堵工地外头,囔着要见他,影响实在是太大了,工头无奈之下,找他聊了一下午。
后来白子慕就听话的不开了,上下班今儿局长送,明儿院长接,他们问白子慕跟他们是什么关系,他说那是他的玄孙孙们,还吹水说以前ABCD市都是他们宗门的,他是他们宗门的小太子,师傅说他没大师兄有本事,就把这些地契留给他,让他以后有口饭吃,可现在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他找上相关部门,结果人家说他那箱地契过期了,不认账,说他造假,还想拉他去做牢,他还去了,踩了两天缝纫机,赚了四个大馒头,两碗白米饭,美滋滋。
他们听了都吃惊,问他竟还做过牢?
白子慕老实点头:“是啊!我进去八次了,里头的缝纫机都被我踩烂了两台。”
白子慕虽是修炼了三百年,但妖精大多都是老不死,他这个年纪其实还算小,化形也不过十八九的样。
老大哥们看他年纪轻轻,就坐了八次牢,还牛逼哄哄说,进局子让他有一种回家一样的感觉,他每次想在里头住久一点,但局长不同意,总是亲自来,哭着喊着求着他出去,弄得他好无奈。
胡说八道到这个份上还能像个没事人一样在外头混,这没点身世背景,鬼都不信,有颜有权,白子慕是无法理解他们这些打工人的心酸苦楚的。
后来老大哥指着人就跟他说了,他们负责搬砖的这一小队,有二十来多号人,就那几个,还有那几个,看见没,三十好几了,还光棍一条。
白子慕不信:“曹大哥不是有老婆了吗?怎么还说他光棍,老哥,你别看我老实就驴我啊!”
老大哥说:“他在外头工作,三年没回过家,上次国庆回去,他老婆怀了七个月的孕,老曹现在也是咱们光棍营的人了。”
白子慕:“……”
后来白子慕混了几年社会,身边十个工友九个光棍,便也渐渐意识到了,这年头老婆是真不好讨。
还好他不想娶媳妇,不然还挺难搞。
这老铁一瞧就穷,怕是家里的老鼠都是瘦的,如此还肚子大成这个样子,怕是八成找不着媳妇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