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白仓小时候的事？”
白旭坐在餐厅里，犹疑。
四周灯光璀璨，将两人所在的地方照得通明，玻璃外面是中空的，从这里可以看到楼下很多层。
男生面前，将扣子扣到最上的男人一丝不苟，端起一杯水，点着杯壁。
他不徐不疾地开口，抬起漆黑的眸子:“既然合作，信息就要全面。”
“……这里吗？”
白旭左右打量着人来人往的商场，即使这已经是上层空间，来往的人还是不少。
男人将菜单推给他，桌下擦了擦手，解释:“人多往往是屏障。”
抬眼，犹豫几秒，白旭还是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些照片:
“……我在家找到的就是这些，他在白家大宅里住的时间不长，照片都是别人抓拍的。”
男生冷冷地勾唇，“儿时的事我也就不太清楚，但他不正常，这是肯定的。”
“不正常？”男人接过相册，修长干净的手指在照片里小孩的脸颊处停顿，想到什么，慢慢问:“是指精神方面吗？”
服务员上来拿走菜单，等人离开，两人的卡座又恢复寂静。
白旭突然笑了，他愉悦摊手，道:“当然，他有过很多精神方面的病史，如果你要扳倒白家，这是很有利的条件。”
说到兴奋处，男生脸颊染上不自然的红，他提出建议:“你可以先把他扶持到股东，等他到众人眼皮子下面了，再曝光他精神有问题……”
“你很聪明。”
男人轻笑，打断他。
将相册放到一旁的座椅上，勾着桌上的水杯，穆化循循诱导，向他确认:“扶持，再曝光精神疾病……但白家很有可能一蹶不振，到你手里的资产将会大打折扣，你确定吗？”
折扣？
白旭弯起眉眼，支着额头，眼珠一转，带了几分魅，他反问:“……可我不止这一家，对吗？”
白家的基因挺强大，在穆化这个角度，白旭和白仓的某些部分微妙地相像。
但就算把白仓的骨头打碎，他也不会做出这样的情态。
男人眼睑微微下压，也压下了某些情绪，整个人在光下清冷疏离。
让白仓去伤害白安，断了他的亲情；捧上高台再狠狠拽下，让他粉身碎骨……
堪称恶毒。
内心如此评价，表面上，穆化并没有什么起伏，只是赞赏:“看来我这个生意伙伴选得不错。”
男人举杯，对面回神的少年脸色微红，赶紧错开视线，喝了一大口果汁。
视线之外，男人碰了碰杯沿。
放下杯子，他像是欣赏地询问:“你这么讨厌他……是因为什么？可以说说吗？我很好奇。”
讨厌白仓的原因……
思考良久，白旭攥紧衣角，很天真地仰头:“我就想毁了他，不行吗？”
……彻底毁了他，不择手段。
穆化点点头，像是根本不在乎。
他接上刚开始的话题:“和我说说白家之前的事吧。”
手腕上的时针走过一轮，白旭说得口干舌燥，才终于讲完那天没说完的细节。
“我就能回忆起这么多了。”
最后一环结束。
男人看了一眼时间:“知道了，接下来等我联系。”
白旭指着桌上的菜:“不继续吃完吗？”
穆化微笑:“有些事尽快处理地好。”
白旭目光落在相册，眼神沉沉。
“……那就等你好消息。”
……
“白总的弟弟，是，是白仓？！”
KTV包厢里，整个十二班的同学的目光像一把把刀，全部扎在中央那男生的脸上。
那种感觉好像当街被人甩了一巴掌，脸上火辣辣地，手会不受控制地抖动。
白旭现在就是如此。
论坛的事是他一手操办，计划里根本就没有这种被戳穿的可能。
等他彻底取代白仓，就能，就能……
门口，白安支着轮椅，不知道刚是去做了什么，耳边还很骚包地安了个黑色的耳钉，在ktv灯光下闪烁着点点的光。
男人把鸵鸟一样的弟弟转过来，将他展示在众人面前，摊开手，爽朗地咧开嘴角，假装遗憾:
“怎么看起来有些误会？之前工作一直忙，没来得及去家长会，看来以后还要多去几次。”
被迫又成为中心的白仓:“……”
要不是知道每次周助理开会都是他哥赶着去然后某人自己在家听会后录音他就信了。
今天的主角毛慢丰挠着头，他才是真懵，作为班主任，他一直知道白仓是白安的弟弟啊？怎么？不是说白旭是亲戚吗？
无力回天，只能终止。
吐出一口气，人群中的白旭咬着牙，努力微笑，轻轻柔柔:“我好像也没有说过，我是白哥的亲弟弟……我们只是表兄弟，是大家都误会了。”
白仓挑眉。
怎么还甩锅吃瓜群众。
某人就差把“亲弟弟”仨字刻头上了，当大家都瞎呢？
果然，听到这话，刚才围着他吹捧的几人脸色迅速变差，又没办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