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从屋里退了出来。
方绫还背靠着墙壁,看到谢长生,问:“你方才怎么了?被夹尾巴了?哭那么大声?”
谢长生回头转圈:“尾巴?我哪有尾巴?”
方绫:“……”
谢鹤妙伸了个懒腰:“二哥要去喝酒了,小傻子,和二哥一起去么?”
谢长生想了想,摇了摇头:“我吃头孢了不能喝酒。”
“头孢?是何物?又在说傻话了。”谢鹤妙笑开,又用折扇拍了拍谢长生头顶,拖着跛足慢悠悠地走远了。
回了毓秀宫后谢长生看到全殿上下都在忙碌。
他问:“怎么了?”
一位宫女答:“过几日便是小公主的百日,皇上要大办宴席,提前让各个宫中都装点起来。”
谢长生“哦”了一声,知道老皇帝大概其实只是又想找个借口设宴。
他闲着无聊,跟着宫人们一起忙碌起来,帮忙挂灯笼、装红绸,累得出了一身的汗。
等吃过了晚饭,谢长生开始洗澡。
在洗澡这方面,谢长生不让人接近不让人看,阳萝担心谢长生出事,磨合了这么一段时间,两人终于达成了一个共识——
那就是谢长生用屏风把自己里三层外三层地围起来,阳萝则远远地站在门口等着。
谢长生坐在浴桶里搓头发,搓得龇牙咧嘴心头火气,恨不得把这又沉又长的头发一剪子全剪了时候,听到阳萝说。
“对了,今日掌印大人差人送来了几块说是从一家很有名的铺子里送来的点心,说是给小殿下的回礼。那点心不太经放,小殿下等下要吃么?还是留着明早吃?”
谢长生“噢”了一声:“要吃,等下我边睡觉边吃。”
阳萝懵了一下:“……啊?”
她正想问问谢长生要怎么边睡觉边吃东西,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阳萝以为是哪个宫人,鼻尖却闻到了一股白梅冷香。
这味道……
阳萝浑身一震,回过头去,果然看到了顾绯猗。
顾绯猗似笑非笑,俊美的面庞在不甚明亮的烛光中摇摇曳曳。
只是不知为何浑身上下冒着一股寒气,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夺命鬼。
阳萝一颗心差点从嗓子眼里飞出来,膝盖一弯跪在地上就要问好。
却见顾绯猗竖起食指,抵在唇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又抬了抬手,让阳萝站起身。
阳萝哆哆嗦嗦地站起来,顾绯猗微微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
阳萝心头满是疑惑,却不敢问,只敢照做。
她叫谢长生:“小、小殿下。”
谢长生含含糊糊的,一听就是又在水里吹泡泡的声音从屏风后响了起来:“咕噜噜……咋了?……咕噜噜……”
阳萝按照顾绯猗吩咐自己的话,问:“小殿下,您怎么看掌印大人?”
屏风后的谢长生沉默了很久。
久到阳萝都以为谢长生是睡着了,要忍不住再叫他一声的时候,谢长生终于有了动静。
“掌印,是谁?”
阳萝小心地回头,看了一眼顾绯猗。
顾绯猗笑着抬了抬手。
阳萝这才敢直呼顾绯猗的大名:“就是掌印大人,顾绯猗。”
“啊,”谢长生的声音一下子就轻快明朗了:“你说他呀。”
“是,正是掌印。”阳萝吞了吞口水:“小殿下,您怎么看掌印大人?”
这回,谢长生答得很快,很铿锵有力:“是个男的!”
阳萝听到身后顾绯猗轻笑了一声。
“还,还有呢?”阳萝追问。
“头发很长。”
“还有呢?”
“长得很白。”
“还有呢?”
“还有,还有……”谢长生又咕噜噜地吐了一会儿泡泡,道:“长得好看,嘿嘿。”
阳萝听到顾绯猗又是一声轻笑。
“下去,咱家有话想和小殿下单独说。”
阳萝应了声是,一步三回头,满是担忧地退了下去。
-
屏风里,谢长生也听到了顾绯猗的声音。
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阳萝那奇怪的问话不是试探,而是顾绯猗问的。
幸好他有时刻注意保持人设……
松了口气的同时谢长生的心又提了起来——
顾绯猗大晚上的来他这干什么?
还有他的脚步声怎么越来越近了。
他还没穿衣服呢啊。
正想着,一个颀长的人影已经穿过屏风,站定在谢长生面前。
谢长生仰起头,呆呆地和顾绯猗对望了半天。
接着,谢长生道:“流氓。”
明明是控诉的词,谢长生却说得面无表情,声线也波澜不惊的。
顾绯猗甚至怀疑谢长生根本就不懂这个词的意思。
他险些被逗笑,但想到自己来的目的,周身的寒气又加重了一些。
他突然伸出手,捏住谢长生湿漉漉的脸。
像是捏一颗荔枝。
谢长生也就像一颗荔枝那样,被捏开了嘴巴。
谢长生往后挣脱着,带起哗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