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太后的刁钻问题,梨花心头无语。
她心里嘀咕,后宫大老板对她实在太好了,问别人的问题都是在宫里吃穿住如何,在家学过什么,问她的却是这么尖锐。
不过梨花知晓这么问有考察之意,代表她引起了太后的注意, 是个机会。
但不能直接反驳,宫里人眼毒,天生想的多,与其解释让人以为是在狡辩,不如先行认下再行解释。
心念急转之间,梨花没有反驳,行了步险招,直接认下:“是。”
太后没料到梨花这么干脆,公开承认自己不想教其他秀女, 一个多余的字都没解释。
先前听秦嬷嬷说梨花是如何如何好,今日才真正见识,太后对梨花便多了几分考量。
她肃起脸问:“却是为何?”
殿中气氛顿时一紧。
秦嬷嬷当下替梨花捏了把汗,心道这回答的也太直接了,怎么能就这么认了呢,好歹解释几句啊。
却听梨花不卑不亢回答:“回太后娘娘的话,以奴婢这些时日所见,得入选宫中的姐妹皆出类拔萃,各有才能,奴婢不过是略懂算学,先前并无信心能教好姐妹们。”
一句话把所有秀女都夸了,而自己也包含在内, 顺带连太后都夸了。
因为选入宫中的秀女都经过太后过目,有些还是太后特别点进来的。
太后面色缓和下来,心头有些舒坦,却问:“听你这么说, 是觉自己也出类拔萃?”
“这……”梨花语气有些为难, 像是犹豫了一会儿, 还是决定实话实的样子:“奴婢也是得选入宫后才知……”语气弱下来。
就这句话,成功将太后给逗笑了。
殿中气氛顿时一松。
虽说这话不够自谦,但胜在落落大方,想什么就说什么,并不让人反感。
不像有些人嘴上说得谦虚,心里自得得很,这种人太后见多了,却很少见到像梨花这样的。
她笑着对身边的秦嬷嬷道:“哎哟,你瞧这孩子,怎这般实诚。”
秦嬷嬷暗松一口气,跟着笑道:“太后娘娘,武小主一向如此。”
太后含笑点头,又看回梨花:“哀家见过你出的算学考题,非精通擅长之人不可企及,可方才听着,怎么你觉得并不好?有时过分自谦也不好。”
梨花知晓这是自己夸自己出类拔萃,又说略懂算学, 前后矛盾引起太后的多心了。
她小小叹气一声:“太后娘娘说的极是。只是从前教导奴婢的先生, 说奴婢于算学一途上不过尔尔,不会有所成也, 此话奴婢一直谨记在心,深以为然,故而不敢轻易教导旁人。”
在现代,她的大学数学老师,叹着气为她惋惜,说她数学上有一定的天赋,就是研究不够深不够专注。
她大学和研究生所学三个专业,个个不同,所谓贪多嚼不烂,想在数学一途上有成就,难。
“你的算学还尔尔?”太后有些疑惑。
以她所见,梨花的算学已然很了得,闺阁女子除了学掌家之术有所涉猎,其余很少学这个。
她听梨花的意思,有请先生专门学算学,学得还很深?
只是深能深到哪儿去?这就涉及到太后知识盲区了。
梨花肯定点头:“太后娘娘,且听奴婢道来,算学之深奥宽广,若汪洋大海,奴婢不过懂其中一瓢罢了……”
为了证明自己的话,梨花也不客气,当即对太后说起数学问题。
从小到民生,大到国家,方方面面提到所涉及数学问题,再用通俗的语言举了几个难解的数学题和其中的意义,说得言而有物,头头是道。
最后道:“您看,世上有那么多算学的问题亟待解决,奴婢的算学算得了什么。”
太后和在场所有宫人,包括秦嬷嬷在内,听得头脑发胀,晕晕乎乎,被梨花带着节奏走。
即便听不懂,太后也认同:“的确如此。”
太后刷新了自己对算学的认识,经梨花那么一说,她才知晓原来算学比自己想象中更深奥更有用,国家的运转离不开它。
她确信了梨花说的是真话,不想教秀女是觉得自己水平不够不是真的不想教。
梨花就这么过了太后的试探和考验,给太后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得了一番厚赏。
轮到下一个秀女时,太后还沉浸在梨花所说的那些算学问题里。
待到吴芳儿时,太后精神一振,回过神来,问了许久。
问到最后,太后默了默,实在夸无可夸,只说一句:“倒是个特别的姑娘,赏。”
抬手让人将准备好的赏赐赐下。
太后看过每一个秀女后,都会根据表现赏赐了一番,其中陈司司和梨花的赏赐是最多的,其次是吴芳儿。
秀女们只需要自己得的赏赐和别人得的,大概对比,就能猜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