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夫人离开时,
,早早睡下。
,难以入眠, 想到刚沾枕就入睡了。
睡着后,她做
梦。
梦中的她趴在舅父的怀里。舅父的话她不太清楚, 但她笑很开心。
舅父起, 牵着她的手迈过高高的门槛, 走出宽广的宫殿大门。
父亲母亲正在门迎接她。
兄长从父亲母亲后跳出来, 吓了她一跳。
父亲挽起衣袖, 握紧拳, 势汹汹地捶兄长的。
兄长抱鼠窜, 一边逃跑一边回对她做鬼脸。
小小的自己跳着拍掌笑,好似在为兄长鼓劲。
母亲俯为她理了理衣服,又转和舅父笑着说了几句话。
后兄长被父亲押了回来,自己牵着母亲的手, 转舅父告别。
“等舅父亲征回来,就有空为你寻个好夫婿了。”
“唉?我女儿年纪还小, 寻夫婿的事还早。说了,为女儿寻夫婿是我为父亲的责任。”
“朕的命令,现在这责任是朕的了。”
“陛下, 你不能这样!夫人, 你劝劝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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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都行, 都行。可以先寻着,晚点出门。我的女儿这么好, 不能太早去别人家, 我心疼,至少留到十七八岁出阁。”
“夫人言极是。”
“朕也这么想。”
小小的自己羞红了脸, 双手捂着脸不愿说话。
窦夫人的意识与小小的自己抽离。她冷眼看着这一幕,居连眼泪都有落下。
她记起这一幕是自己与舅父最后一次见面。
舅父即将御驾出征,以把养在宫中的自己送回母亲手中。
她目送意风发的舅父率领大军离去,谁知道这一别竟是永别。
表兄的皇帝做很差很差,她早就料到了舅父家的皇位会岌岌可危。
她唯一有料到的是,杨坚居不顾舅父对他的恩情,将舅父家族中无论近亲远亲有男丁全部斩杀殆尽。
窦夫人从小在宫廷生活。她明白皇权争斗的残酷。
表兄的荒诞让他丢掉了皇位。杨坚篡位自立,这是办法的事。
杨坚要杀掉舅父的子嗣,也是办法的事。
她愤怒悲伤,却也难以说杨坚的不是。
但她万万想到,舅父家族有男丁都难逃厄运。
这有必要吗?
杨坚连陈朝等他国皇子都能养在宫中,给舅父留一两支远方支脉,并不会威胁他的皇位。
这是他皇位来的太容易,心虚吧?
窦夫人只能这么想。
那时她最害怕的是父母过度的紧张。
无论是哪朝哪代的更替,祸都不及已经出嫁的女眷。何况杨坚是篡位,朝中权力基本有更替。窦家曾经是北周的支柱勋贵一,现在也是大隋的支柱勋贵一。
乱世朝代更替很频繁,父亲也是跨越几朝的老臣。只要旗帜鲜明的站在皇帝对立面上,改朝换代后,皇帝一般不会清算前朝老臣。
以窦夫人本以为,父母只是忧虑过度。
整个窦家都选择了杨坚,他们一家又有什么本事威胁杨坚的统治?父亲母亲在杨坚篡位时也只是明哲保,有做过反对杨坚的事。以杨坚应该顶只会冷落他们而已。
父母早早让她出嫁,窦夫人满心不舍,但也想到她的未来会有差。
而后父亲官职高升,兄长也被委以重任放为官,窦夫人真的以为一家人就这么熬过来了。
虽她心里记着舅父的仇恨,但也只能记着。自己一家人更重要。
一家人……她的父母,她的舅母,全部都在开皇二年这一年间先后辞世。袭爵的兄长窦招贤也随即英年早逝,连子嗣都留下。
她余两个兄长窦照和窦文殊,早在隋代北周前已经逝世。转瞬间,她就变成了无父无母无兄弟的孤女。
有人都说这是碰巧。
有人都这么说。
夫家这么说,窦家这么说,全天下的人都这么说。
连家中她最信任的医师也这么说,父母只是病逝,兄长也是病逝。
或许是真的碰巧吧。
或许真的只是碰巧吧。
碰巧,碰巧,碰巧……碰巧碰巧碰巧碰巧碰巧……真的只是碰巧。
窦夫人戴上面具,遮住了流泪的脸。
只是碰巧。
她的亲人碰巧在自己刚出嫁不久,碰巧在杨坚篡位刚篡位不久全部去世。
她有仇恨。她只是福薄。
窦夫人从梦中惊醒。
她摸了一下脸,居做这样的梦也有流泪。
窦夫人起床时,仆人告诉她,唐国公担心打扰她休息,以去了别处下榻。
她松了一口,披着衣服起,提着灯笼去了库房。
库房中的嫁妆不仅是嫁妆。在父母去世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