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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荒淫媚俗的手段,也不知给多少男人用过,本将军……只觉恶心。”

言下之意便是,他怎可能会委身于这样的女人?

恶心?

瞥向其背影,绪风暗忖,您若单纯仅是觉得恶心,又为何要站在这儿吹冷风呢?

这话,绪风不敢苟同,但也并未表现分毫,毕竟面前这头豺明显很满意对方的答复。

眸色微亮,穆青禾忙道:“既如此,那便是青禾多虑,叨扰将军,属下告退!”

望着她渐行渐远,绪风摇了摇头。

女人的嫉妒心属实比一切豺狼虎豹都可怕!

“将军,那条狗,开封府已经查清楚了。”因着被穆青禾打断,绪风这才能接上话头。

“潘文进的儿子不举,只得嗑药壮阳,平日里多拿府中的狗试药,因着剂量太猛,让这狗病变发疯了。”

当朝大司马潘文进,为了生儿子统共娶了五个女人进门,膝下育有六女一子,可谁知,唯一的儿子竟还无法传宗接代?

闻此一言,李承煜很难不面露嘲讽,轻笑道:“你说……这算不算是报应?”

阴险狡诈,作恶多端,却还能安享荣华富贵,高居大司马之位,可人在做天在看,到底还是不会让其万事如意。

男人沉冷的嗓音落在风中,犹如飘摇于漠北草原上的旌旗,透着浓浓的肃杀之意。

-

云层缓缓聚拢,逐渐隐没星月,虎豹骑鸣鼓收兵之后不久,汴京城内外就下起了小雨。

安乐坊。

雕梁画栋的公主府罩在烟雨朦胧之下,明灯错落,交相辉映。

寝殿内熏香绍缭,绥宁倚在贵妃榻上,伸手接过暗卫呈上来的情/报。

李承煜的身家背景,她已悉数知晓,但她想了解更多,兴许能寻着些关于谋反的蛛丝马迹。

当年大相国寺的格善法师曾对先帝说过——

“公主命格奇特,乃天运所归,她此生得开预知三次,由小及大,上至国家。”

绥宁本以为所谓预知天命,不过是格善法师为保她性命而杜撰,可而今来看,大抵并非信口雌黄。

她确实梦见了这个国家未来的命运。

但纵使如此,她也不能确定是否真就是第三次预知?

毕竟李家三代忠良,乃清流世家,李承煜身为李家子孙,又怎会背弃祖训,行大逆不道之事?

如是忖度,紧接着,绥宁落在白纸黑字上的视线蓦然顿住——

宣平十八年,北疆金沙滩一役,镇北军折损两万精兵,镇北大将军李豫及其二子被困埋伏圈,最终因寡不敌众而殒命……

缓缓放下手中信纸,绥宁神情微滞。

宣平十八年,也就是五年前,那会子李承煜十七岁。

所以,他们父子四人一齐上战场,最后却只有他一个人活了下来?

脑海中有一段久远的回忆逐渐清晰。

绥宁记得,那恰是外祖父一家被贬前夕,她在萧府的书房外听见了外祖父萧文笙同舅父萧鹤青的对话——

“镇北军兵败金沙滩,丢了两座城池,圣上竟不派人细查,直接将过错全都归咎于李家,父亲,您怎么看?”萧鹤青侃侃而谈,明显颇有微词。

萧文笙没答,负手沉默。

是以,萧鹤青继续直抒己见:“那场仗,乃潘文进做监军,此人狼子野心,谁知他会否从中作梗?”

“慎言!”话音甫落,萧文笙当即沉声警告。

年仅十二岁的绥宁出于好奇,此刻正扒在门扉旁,恰就对上萧文笙转头的视线。

瞧见她,老者面色一惊,连忙皱起眉头驱赶:“皎皎,上别处玩儿去!”

虽说贵为公主,但绥宁一向十分敬重外祖父,吓得立马缩回了小脑袋。

而今想来,她想要的答案兴许在那一日就已经有了眉目。

金沙滩惨败并非李老将军居功自傲,掉以轻心,而是潘文进刻意做局,想要他们父子的命,好以夺得镇北军的兵权。

先帝大抵心知肚明,但碍于潘家根基庞大,牵一发而动全身,便只能任其颠倒黑白,残害忠良。

而潘文进没对李承煜赶尽杀绝,一是觉得他孤立无援掀不起风浪,二是此人向当时还是太子的苏璟递了投名状。

出于对潘文进的忌惮,苏璟需要培植自己的势力。

面对帝王问罪,李承煜并未辩解,反而向自己寻求庇护,所以在苏璟看来,李家对皇权果然是至死不渝地从一而终。

一个失去所有至亲的少年,骁勇无畏,锐不可当,可不就是一把用得最顺手的刀。

有些事情,如今一桩桩一件件联想起来,绥宁忽就有些豁然开朗。

潘文进之流大抵暗笑后生愚忠,可他哪里是愚忠,他什么都明白,如今看来,这人简直是在扮猪吃虎。

绥宁想,兴许最开始,李承煜还是对苏璟抱有一丝希望的,期盼他能惩处奸邪,为李家沉冤昭雪。

可苏璟并没有,他登基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立潘文进的女儿为后,且提拔其为大司马,位列三公之首。

什么精忠报国,义薄云天到底是化为齑粉,今上无良,那他便易主侍之。

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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