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高制服裙摆依旧鲜妍精致,随手一拍也惹人注目。
林初点击发送,将照片传给路明山,手机调成静音模式,放在一旁吧台上。
“阿初。”准备整理操作台,店长招呼她,“赶紧歇会儿。”
“说了多少次天气不好就别过来了,次次都不听!去把头发再吹一下,小心回家冻感冒。”店长拍拍身侧懒人沙发,一派熟稔语气。
林初抬头,嘴角不太明显地扬了下,露出一个很淡的笑容:“没事的辛姐,我一会儿就弄完了。”
独自生活的这几年,周末空闲时,林初一直在做各种各样的兼职赚钱。
自从半年前被监.狱方面通知舅舅可以提前释放,周内课后也想办法挤出时间打工。
奶茶店的工作是几个月前新找的,店长辛姐是个身材和性情一样火辣的美人,给了林初一份很高的工资,还让她以学业为重,不必每天按点打卡上班。
“我又不是妖怪,少这么一两天还能吃了你?”辛姐歪在沙发上翻白眼,“对了,你下周五不来是吧?”
眼前眉目明晰的小姑娘神情疏离,脾气很倔。
入职以来一直准时到店,刮风下雨雷打不动,这还是第一次提出请假。
“来的,但是要迟两个小时。”
想到下周便可以去监.狱接舅舅,林初眼睛微微弯起,“晚上应该可以正常工作。”睫毛拢出细密漂亮的弧度。
“行了行了,我又不缺你那两小时。周末再来吧。”辛姐连连摆手:“喏,有人给你打电话。”
调成静音的手机屏幕亮起,一闪一闪。
林初瞥过去,看见路明山的号码,垂下眼:“这包芋圆过期了。”
非常平静的语调。
听不出任何好恶。
她抬手,刚过最佳赏味时限的芋圆“啪”地落入垃圾桶,辛姐愣了下:“哎对了,今天她们一直在说的那男生是谁?我怎么每次过来都能听到?”
辛姐生硬转移话题,装作没看见来电:“叫什么来着?徐……徐……”回想半天无果,眼巴巴看向林初。
林初顿了顿。
沉默几秒,转身从冷柜里取出一颗柠檬:“徐嘉年。”
徐嘉年。
整个南州私高没人不知道他的名字。
哪怕林初这样的外校学生,在奶茶店打工的这几个月里,也逐渐拼凑出关于他的一切。
南州私高的学生已经和普通人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仿佛平地直入云霄的华美金字塔,让同龄人根本无法企及。
只能抬头拼命仰视。
而在这座闪闪发光的金字塔里。
徐嘉年又是高坐塔尖、独一无二的那一个。
家境优渥、成绩顶尖。
弹得一手好钢琴。
又有一张女孩们说起会面红心跳的脸。
除此之外,最为人津津乐道的便是他的脾气:出了名的恣意任性、骄纵妄为,谁的面子都不给。
林初曾听私高女生聊起徐嘉年的八卦:“六中校花追了他整整一年,连名字都没被记住!”自然更别说什么好脸色。
只得到一句轻描淡写的“别挡路。”加起来总共三个字。
普通下雨天也能成为不上课的借口,徐嘉年自然更不会将他人的真心当回事。
很多人爱慕,很多人纠缠。
很多人铩羽而归。
仍旧有更多女生对徐嘉年念念不忘:“不知道最后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孩才能拿下他。”
“啧,这小子到底是有多好看!”辛姐对此很感兴趣,“阿初你见过没?”
林初正在处理先前取出的柠檬,温水冲洗干净,用刀仔细切成均匀薄片。
雨水潮湿绵密的味道里,酸涩柠檬香似有若无、时隐时现。
闻言头也不抬:“我不认识他。”
她干脆利落地回答。
*
半小时后,辛姐接了个电话,匆匆离开奶茶店。
临走前嘱咐林初早点回家:“雨下太大了,今天打车回去,我给你报销车费。”在微信上给她转了五十块钱,又强调,“不许骑车,也不许坐公交!”
“好的,我待会儿就回。”
等辛姐离开,林初零零散散接了几个单子,很快,雨越来越大,街面上看不到任何行人,点单系统彻底安静。
她抬头看墙上挂钟:十点二十分。
去往旧城区的末班车还有十分钟到站,林初却不着急闭店,井井有条收拾好一切,拎着书包坐在窗边,拿出没写完的家庭作业。
骑车来奶茶店的路上风大雨急,打伞作用十分有限,书包现在摸起来湿漉漉的。
试卷吸足水汽,潮湿发软,墨水在纸面上洇开深浅不一的痕迹。
林初抚平卷子,认真写作业。
期间,路明山连着打了二十几通电话,发来十多条短信。
她埋头做题,不接也不回复。
写到英语单选,林初查阅选项里的生词,不小心误触通知栏。
手机转到短信界面,跳出一连串信息:
「你在哪儿?是不是私高附近?」
「跑去那里做什么?你有什么事?你和然然见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