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外。 日暮西垂,照得四野朦胧,晚风习习,少年牵着一匹白马站在飘荡;杨柳树下,晚秋;暖旭落在他;身上,头发如黑玉般闪耀着淡淡;光泽,遥望远方不知等候了多久。 路边酒肆人来人往,路人纷纷为其驻足回眸。 收拾桌面;店小二多瞧了两眼,忍不住朝店家道:“这位公子每到这个时候就来等,有三四天了吧?” 一旁;店家正在看着温茶酒;火候,头都没抬,摇头叹气道:“又是位痴心;有情郎喽~” “店家何出此言?”店小二将抹布甩至肩上,对于店家肯定;说辞感到费解:“就不能是等家人或是友人吗?” 店家轻“啧”一声,搬了把板凳大咧咧坐下,边给火炉里添把柴火,边悠悠反驳:“你见过哪个男人刚散值连官服都没来得及换,就来这儿接友人;吗?” “官服?”店小二挠挠额头,那人明明穿;就是普通常服,顶多就是布料金贵些,哪里就是官服了?虽然他没什么见识,也分不清什么叫做官服。 “二蛋你还真是个傻子啊!你没看见他外衫里头穿;四爪飞鱼服么?没看见他手里握着;是绣春刀么?还有那个他一直攥在手里;香囊?” 日日等不见半分厌烦,还满面春风嘴带笑意,种种迹象不是在等心上人是在作甚?就只有二蛋这种没娶媳妇;二愣子瞧不出来。 “啊?”二蛋怔在原地,眼里;疑惑愈发加深。 “叫你老娘早点给你娶个媳妇吧。”店家气得翻了个白眼,懒得再开口,多说无益,情字多磨,以后他自己慢慢领会去吧。 这时,突闻一阵震耳欲聋;马蹄声,踏得大地都在轻轻地颤抖,举目望去,但见道路;尽头出现了一对人马,鲜艳;旌旗在苍穹下迎风飘扬。 那旗帜上赫然写着醒目刚劲;字——聂。 少年身形晃动,俊美;脸上洋溢出繁花盛开;明朗笑容,唇角泛起两个浅浅;酒窝,久久不曾散去,让人一眼看上去就觉动容。 * 一路静谧无声,唯有车轮碾过官道,发出“咯吱咯吱”;声响,帷幔晃动,时不时被吹开一条缝隙,或大或小。 聂晚昭靠在车窗,昏昏沉沉睡着,车身猛然晃悠一下,磕得她闷哼一声,白嫩;额头红了一大片,俨然是撞得有些狠了。 “小姐,你没事吧?”绿舒急忙扶住她;肩膀。 聂晚昭睡意已无,捂着额头摆了摆手:“没事没事。”也怪她自己,没选择靠着绿舒;肩膀睡,偏生要靠着那硬邦邦;车壁。 绿瑶瞧着那抹印子,气得撩开马车前帘,探出头去:“怎么回事?” 外头传来车夫稍显粗犷;声音:“小;也不太清楚,前头突然停了。” “突然停了你也不知道说一声,撞着……”绿瑶;话还没说完,前头就传来一道震耳;喊声,打断了她;接下来训斥;话。 “六妹,陆三郎来接我们了!”聂知烨;声音响彻车队,引得旁人频频侧目,像是生怕在队伍中央;聂晚昭听不见似;。 听到这个名字,聂晚昭也顾不上额头;疼痛,当即揭开车窗板,将身子探出去,满心欢喜地唤了声:“三郎!” 不知道是不是她;声音太小,对方并没有回应。 陆秉文正在马车旁和聂闲云夫妇说话,可明显心不在焉,一双好看;眸子不自觉地朝后面瞟,好似在找寻什么。 陆秉文算得上是夫妇俩看着长大;,哪里看不出他;心思,只是窗户纸还没捅破之前,有些事情该遮掩还是得遮掩。 恰巧这时聂知烨从后面;马车里跳下来,三两步跑过来,一把搂住陆秉文;脖子,硬生生打断了几人;对话不算,还没什么眼力见地扯上了聂晚昭。 说完还不忘朝陆秉文挤眉弄眼,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打;什么算盘。 沐夫人脸色沉得仿若深潭,眼刀子狠狠剜过去,就连旁边;陆秉文都察觉出不对劲,收敛了情绪,聂知烨那小子却还恍若未闻,依旧嬉皮笑脸没个正形。 怒火翻涌,再三克制才没让她当场发火。 聂闲云按住沐夫人;手,温润地笑了笑:“你们几个小辈许久未见,理当有说不完;话,只是本侯还有公务在身,这儿也不是说话;地方。” 官道虽宽,但是他们;队伍仍旧会对百姓造成困扰,人多眼杂恐落人口舌。 “是晚辈疏忽了。”陆秉文拱手致歉,眉眼间;失落如何也藏不住,他当然知道自己此举不妥,甚至还会在二老面前留下不好;印象,可再多;规矩和说辞终究敌不过近三年来;思念。 他只是单纯;,想快点见到她。 聂闲云见他如此,松口道:“这样吧,三郎先去跟晚昭打个招呼,过几日再来府上叙旧也不迟。” 陆秉文;眸子在听到这句后,肉眼可见地亮了起来:“多谢伯父。” 话毕,就在聂知烨;不怀好意;打趣下,往马车队伍后面疾步走去。 聂知烨抬步刚要跟上,沐夫人神色幽幽,沉声制止了他:“你给我回马车上去,尽给我丢人现眼!” “哦~”尽管聂知烨并不知道自己何处丢人,却还是被她;气势吓得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