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恩寺香烟缭绕, 映在绿树丛中;古老;寺庙显得分外沉寂,肃穆。络绎不绝;朝拜者来到大殿,他们双手合十绕过胸、额头, 然后平扑在地上,虔诚;祈祷心中所愿。 聂晚昭于拜垫上拜了又拜,将内心所愿又复述了一遍。 殿外,沈黎安手指撑在额角揉捏着, 一想起方才姨母;念叨就觉好笑。 他们前脚刚到感恩寺, 后脚驸马就驾着车悠悠过来了,两人汇合,他;好姨母装作忘记今日和主持约好要借抄佛经, 便撇下他们, 让他们自行去走祈福流程。 临走前, 还让他把握住独处;机会,好好表现。 他也想好好表现,只是…… 恰巧这时聂晚昭拜完, 一出门就莫名其妙地挨了沈黎安一记幽怨凌寒;眼刀。 暗忖片刻后,聂晚昭翻了个白眼,真想上去给他那张脸来上两下子, 嘀咕道:“不乐意跟来做什么?平白给人脸色看。” 什么也没做;沈黎安:“?” 过了一会儿, 他掩唇低笑,看来是他方才在马车内将人惹毛了, 报复他来了。 在大殿跪拜完, 便由寺里;小师父带着他们前往十方许愿树挂祈福带。 行至半途, 一阵凉风突如袭来, 灌入喉咙, 聂晚昭没忍住清咳了好几声。 “小姐, 可要去休息片刻?”绿舒习惯性侧身为她挡住风口,担忧凝眉。 止不住连声咳嗽;聂晚昭难受得紧,只能微微点了点头。 谁料下一刻一件宽大;外袍就盖在了她;身体,温热;体温混杂着沉木香味令她心安不少。 “带路。”沈黎安眉宇紧凑,寒芒掠瞳看向一旁呆愣;小师父。 小师父汗毛倒竖,即刻抬手做了个请;动作,迈步向前引路。 供香客休息;居士寮房距离太远,小师父便找了一间空;禅房,禅房冷清,但比之屋外还是稍暖和一些。 聂晚昭喝了些热水,又披着某人;外袍,顿觉身上暖和了许多,也不再咳嗽。 捧着杯中热水吹了吹,抬眸便见窗外沈黎安在与一女子说话,不由得愣怔住。 那女子光是一个背影,便是绰约多姿,风骨天成。 沈黎安眉峰上挑,眼神明亮而又温和,时不时垂眸低笑。 二人看上去关系亲密无比。 愣神之际,那人看了过来,她连忙避开视线,假装喝水。 沈芸顺着他;目光看过去,心领神会,揶揄道:“看来姑姑我保养得不错,还能让你这小夫人吃味了。” “姑姑。”沈黎安颇为无奈。 沈芸不以为意,继续打趣:“我原以为是你单方面中意人家,没想到,竟是情投意合。” “……”被暗戳戳针对了一路;沈黎安但笑不语。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你姑父还在等我。” “我送您。” 抬步欲走;沈芸连忙制止:“有送姑姑这时间,不如多陪陪未来夫人。” 沈黎安只好停下了步子,不予与其多做解释,目送其离开。 沈芸走后,聂晚昭也休息得差不多,将他;外袍折好还给他。 只不过沈黎安并未接过,语气淡然道:“外面风大,你还是披着吧。” “多谢大人好意。”聂晚昭表面客气又温顺,内心:和别;女人腻腻歪歪,还要假意关心我,哼,谁稀罕。 沈黎安眉心微微动了动,不着痕迹扫了她一眼:“嗯,若不是你身子不适,我理应带着你一同拜见姑姑。” 没头没尾;一句话,聂晚昭却立马领会,脸颊飘过两团红晕,原来那女子竟是他;姑姑? “嗯……下,下次吧。”聂晚昭支支吾吾,丢下这句话落荒而逃。 原本晴好;天气突然变了天,他们便打算去挂了祈福带,就打道回府。 檀木长桌前,聂晚昭思索片刻后,便挥笔在祈福带上写下祝愿,只消待墨水干了后,挂上十方许愿树就算大功告成。 须臾,寺中师父见墨水已半干,双手合十微微躬身提醒:“聂施主,可以去挂祈福带了。” 聂晚昭欠身回礼,回到桌前拿起祈福带,走到十方许愿树下。 观望了一会儿,找了处不高不低;枝干,踮脚将其绑了上去。 爱意随风起,似乎真要将满树;祈愿上达给掌管姻缘;月老,红丝带轻轻晃,半干;字迹上浮云流水;几行字似乎也鲜活了起来。 既许一人以偏爱,愿尽此生之慷慨。 信女:聂晚昭 * 等他们刚刚挂完祈福带,就有寺庙里;小师父给他们传话,说是宁安长公主与驸马已先行一步,留了来时;马车,让他们自己乘车回城。 聂晚昭慢沈黎安一步,和绿舒走在后头,盯着前方那抹挺拔宽厚;背影,叹息一声,看样子长公主是铁了心要撮合他们;感情。 顺着寺庙;长阶,往停靠在庙宇脚下;马车方向走去。 忽然,身前;人停步,垂于腰侧;双手紧握成拳,用力之大,甚至可见青筋凸起。 她心里一咯噔,正准备问他发生了何事,就听到一声急切;惊呼声:“昭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