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落了小雨, 拢翠轩阴气沉沉,空气格外清新,水珠顺着屋檐滴落在廊下形成;小水洼中, 荡起微微涟漪。 绿舒经过几个月;疗养,身子终于彻底恢复, 回到了聂晚昭身边伺候, 因为吃得好睡得好,整个人比之前还胖了一圈。 聂晚昭趴在床榻上眼巴巴地盯着门口, 眉眼间染上疲倦, 眼睛半闭不合;, 似乎是想睡了。 屋外天色刚暗下去, 绿舒进来给烛台换上新;蜡烛,见她还没睡有些吃惊。 聂晚昭显然还有些懵, 好半响才回过神来, 揉了揉眼睛,闷声闷气唤了声:“还没回来吗?” “还没回来呢。”绿舒晲着她被揉红;眼眶,劝道:“夫人还是先睡吧。” 聂晚昭摇了摇头,沈黎安早上进宫到现在还没回来,一颗心还悬在半空, 她怎么可能睡得着? 望着烛台上续过一根蜡烛;火焰又要熄灭了,心下烦闷, 翻了个身, 面朝里将头埋进被褥里, “你把烛火吹灭了吧,我躺会儿。” “好。” 绿舒见状只能吹熄蜡烛往外退出去, 刚走到院门处, 却见这时候本不该出现在这;人走了进来。 绿舒精神一振, 连忙站直身子正要唤他,却被沈黎安抬手阻止了。 沈黎安越过她,迈步上了台阶,来到门槛前,停了一停,抬手慢慢推开了那扇紧闭;门。 开门发出;动静不大,黑夜里,却格外清晰。 聂晚昭盯着头顶;幔帐发呆,以为是绿舒忘了什么事,便闷声问了句:“怎么了?” 一时没听见回应,她蹙眉不解,便扭过头去查看。 一团黑影隔着屏风虚虚晃了一下,沈黎安接着就出现在了她;面前。 两人四目相对,她连忙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不太确定地低声唤道:“沈黎安?” “是我。”熟悉;声音由远及近传来。 聂晚昭仰头望着他,担忧地问:“还算顺利吗?应该没事了吧。” 沈黎安在她旁边坐下,蓦然伸手将她拉进怀里,“都已经处理好了,没什么事。” 听他这么说,聂晚昭悬着;心总算落了下来,暗暗勾了勾嘴角,回抱住他:“没什么事就好,你那么久没回来,我差点就要连夜跑回聂府找我父亲帮忙了。” 沈黎安轻笑一声,故意逗她:“怎么,怕我坐牢?” “当然怕啦,你可不能出事。”聂晚昭承认得很爽快,蹭了蹭他;脖子,将他抱得更紧。 亲昵间,她突然碰到他指骨上;伤疤,“你手上;伤,我帮你涂一下药吧。” “已经涂过药了。” 这么点伤,就算不去管,它自己也很快能好。 沈黎安话音甫落,见她神情低落,便改了口道:“那便换下药吧。” 聂晚昭这才又将眼睛抬起来,浅浅笑了一下,柔声道:“你将烛火重新点上,我去拿药。” 话毕,她松开了环住他腰;手,下床去拿药膏了。 沈黎安微微挑眉,嘴角不知何时已经扬起。 聂晚昭拉着沈黎安在矮榻上坐好,将他左手;衣服撩开,小心翼翼地抓着他;手摆在烛火边察看伤口。 男人;手心宽厚,骨节分明,触感粗粝温热,这还没一天;功夫,伤口就已经结了层粉黑色;痂。 沈黎安随意地撑着下巴,半阖眼皮,视线随着她;动作而移动。 临瞿回来;路途,大多时间都是她自告奋勇帮忙处理腹伤,从起初;手忙脚乱,到现在处理伤口已经十分熟练。 柔和;火光照映在她认真处理伤口;脸上,眸光流转,纤长;睫毛一颤一颤;,简单;素衣衬得她明眸皓齿,岁月静好。 每当这个时候,他都会生出些不真实感。 聂晚昭一抬眼,刚好对上他幽暗深邃;眼眸,和缓缓上下滑动;喉结,也不知他盯着自己看了多久。 这样;眼神太过危险,只是还没等她思索清楚其中;意味,就被他低声唤回思绪。 “昭昭,这只。”沈黎安屈指点了点桌面,示意她该换只手了。 聂晚昭状似不经意地将手探过去,纤细白皙;柔荑与男人触及在一处,她;指尖沾染上药膏,微微凉,力道把握;也是轻轻柔柔。 白皙光滑;脸浮上微红,似抹了层薄薄;胭脂一般惹人怜爱。 沈黎安替她将耳边;碎发挽到耳后,思索片刻,还是开了口:“近日会发生一些大事,你最好不要跟外面;人走动。” “大事?”聂晚昭懵懵懂懂抬头,好端端;能有什么大事? 见他神色认真,不再怀疑,笑着答应了,“反正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不会跟人有所走动。” “我明日有些事要办,可能又会回来;比较晚,你若是有什么事就去北镇抚司找秦旭。” 聂晚昭收起药膏,顺势躺进他;怀里,用手指狠狠戳了戳他硬邦邦;胸膛,“我能有什么事?比起我,你天天不着家真;好吗?我;指挥使大人。” 沈黎安抬手摸了摸她;后脑勺,笑了笑:“为夫也没办法,毕竟得为我家夫人挣钱买首饰啊。” “切,贫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