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笑:“好孩子。”
大约一炷香的工夫过去,剑峰的一名小弟子来传话:半个时辰后,试剑会的决赛便要举行。
听到这句话,杳杳抬起头,恰逢齐朝衣看过来,两人互相挥挥手。
齐朝衣脸上仍旧是温和的笑容,一如他们在凤川见面时那样。
杳杳活动了几下手腕,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毕竟齐朝衣不是万俟槿,对方不必使用什么下三滥的手段,也能凭借着超高天赋凌驾于剑峰大部分弟子之上。
这番互动自然被所有人看到了。
试剑会这最后一场,他们也等待多时了。
“你先别动,”傅灵佼走过来,拿着一卷纱布,“包一下伤口再打。”
刚刚在对战的时候,杳杳被一根冰针贴着掌心擦过,虽然伤口不深,但却是见了血的,该上药还是要上药,她不敢拂逆小师妹,连忙乖乖把手递出去。
“小师叔,”杳杳毫不关心自己的伤情,“我和万俟槿那场打得如何?”
风疏痕看了看她的伤口,回答道:“处事不惊,游刃有余。”
“那我下一场——”她思忖着说,“朝衣的水平我知道,他前几场我也看了,剑法相当高超,硬拼很难。”
傅灵佼忽然福至心灵,下意识问道:“杳杳,你是不是下不去手啊?”
杳杳一怔:“什么?”
林星垂抱着桃核,大惊小怪:“咦,你不会喜欢齐朝衣那小子吧?”
江啼立刻也凑过来:“嗯?谁要拱我师妹?”
这下连春方远也坐不住了,絮絮叨叨地叮嘱杳杳:“老三啊,别的我不说,总之在对战中心慈手软绝对不是好事,喜欢男孩子情有可原,但是此等情况,也务必要主意自身安全才是啊。”
杳杳:“……”
她无奈地看了风疏痕一眼,后者也正看她。
“真的?”他难得关心杂事。
杳杳道:“当然不!朝衣只是我在昆仑认识的第一个熟人而已。”
她哭笑不得,这都什么跟什么?
但不得不说,同门的这一通胡说,到让杳杳轻松不少。
她认认真真道:“朝衣是我很不错的朋友,所以我更要认真对待这场比试,我尊重他,也会尊重对他使出的每一剑。”
风疏痕道:“既然如此,那就平常心。”
杳杳若有所思地盯着绡寒看:“我一定可以做到。”
……
最后一战,正法峰弟子杳杳,对战剑锋弟子齐朝衣。
二人握剑上场,面对面站好。
片刻后,他们都忍不住笑场了。
“杳杳,”齐朝衣道,“说实话,在你和万俟槿对战之前我对自己很有信心,但看完之后我觉得,我还有很大进步余地。你没能来剑峰,实在是太可惜了。”
他说话时眉眼带笑,充满了对杳杳的欣赏和佩服。
“你不要急着夸我,”杳杳扬了扬下巴,干脆利落,“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齐朝衣立刻正色:“我也是。”
简短交流后,杳杳一抖手腕,几枚符箓从袖口中落下,被她捻在指尖。
下一刻,符箓燃烧,转瞬成灰。
昆仑的观战弟子忍不住惊叹,他们都知杳杳除去剑法超然外,还有一手出神入化的五行术,但此刻此举,便是直接断了自己一条后路。
对手公平,她便公平。
这是杳杳绝不退却的坚持。
齐朝衣道:“多谢。”
言毕,二人剑式起!
杳杳的绡寒,在对战万俟槿时充满滔天的寒意,仿佛能够冻结世间的一切,但是在此时却没了那分撼天动地的肃杀,而是转成了春寒。
——仿佛初春时杀个回马枪的寒意,清冽料峭,缥缈轻盈。
她手臂一展,迎着齐朝衣月涌江海般的剑意冲了上来,
那一瞬间,她的长发和衣衫被吹得向后,巨大的阻力成了迎面的壁垒,别说是人,就算是飞鸟昆虫,却绝不能再近对方一步。
但杳杳却整个人像是冰面上那第一道裂痕一般,无声无息,令人难以防范。
她破开对方的场,兵器相交!
“叮叮叮——”
场下人看不出这是一招还是十招,在剑影未能落入他们目中时,声音早已翩然而至。
杳杳的剑气不似齐朝衣那样汹涌澎湃,但却像是被风吹拂后从枝头上缓缓落下的花瓣一般,缓慢、无声、轻柔,但却无法抗拒。
强大的风可以将花瓣吹上天空,但却不能永远阻止它落下。
这便是杳杳悟出的新剑法。
齐朝衣无论怎样用强大的剑气逼迫,都不能使她永远远离而去,在任何一个不经意的切招档口,杳杳的攻击总是悄然而至。
“朝衣!”她折身,反手一剑,“我认真了!”
齐朝衣朗声道:“我也认真了!”
杳杳露出极灿烂的笑容,一剑递出!
这一剑看似速度不快,却转瞬已经到了齐朝衣的身前。
随着这一剑,周遭冰天雪地的景色忽然齐齐一震,空气中竟然漫起了淡淡的奇异香气,绡寒破空而至,因为低温而冰冻的试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