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还。 是以,对上赵刀的视线,顾昭摇了摇头。 赵刀心里叹了口气,听着他丈人的意思,他们是全家人都吃了这五趾猪,他这一颗心真不是滋味,又怒,又觉得自己怒得好像没有道理。 因为,他们也吃了。 真是憋闷啊。 自打知道他媳妇借银,他就该死的熟悉这憋屈的感觉。 好半晌,赵刀瞪了一眼陈伯文,声音瓮沉。 “小莲那时可还怀着胎呢,你送五趾猪来是什么意思?还把那多的趾头剁掉,你这是故意欺瞒我们!” 陈伯文神情讪讪,没有应话。 他这不是怕妹妹和妹婿一家忌讳这五趾猪,不肯收么! 回头他不收,老爹还得催着他宰一头新的猪过去,他,他好生舍不得啊。 陈忠明也瞪眼,“你不是说妹婿也不在意吗?” 陈伯文不说话。 陈忠明气得几乎要仰倒,指着陈伯文,怒道,“造孽啊造孽,自家妹子呢,你怎么这般小性子啊,小莲待你可大方多了。” 半晌,他颓然的垂下手。 罢罢,他自己也有错。 赵刀也不说话。 他心里冷哼了一声,真该让婆娘瞧一瞧,她心心念念的大哥,对她这妹子有多尽心,不过是话说得够漂亮罢了。 赵刀再次为自己贴出去的回礼不值得。 他这人就是忒实心眼,还拿了好的熏肉和熏鹅,特意捡大只的给! ...... 包玉燕见气氛有些沉闷,尴尬的笑了笑,热络的道。 “我们也没啥坏心眼,就是想着这猪浪费了可惜,这这,谁想到会有这样邪异的事儿。” 她觑了一眼赵刀,小心道。 “都是一家人......” 赵刀:“呸!一家人使这样的心眼,就是没有这邪异的事儿,小莲怀着娃娃,你们也不忌讳一下?万一吃了肉,娃娃也多了个指头怎么办?” 包玉燕一窒,不好再接话了。 气氛再次沉闷。 顾昭倒是理解赵刀的郁气。 孕妇的忌讳颇多,讲究的人家就是连豁口的碗都不吃,剪子也不能拿,就怕忌讳冲击到肚子里的娃娃,更何况是吃那多长了趾头的猪。 ...... 再是生气,赵刀也不能见着老丈人一家满门丢了性命。 赵刀看向顾昭,“昭侄儿,那五趾猪还会来吗?” 顾昭点头,“应该会。” 猪胎人心,猪胎又被吃了,本就怨孽的魂定然怨气更甚,怀恨于心。 一次梦里夺不去人命,多吓几次,人身上的灯被吹灭,总有一次,日出东方,雄鸡破晓也复燃不了。 顾昭沉声:“五趾猪,它向来有破家猪的说法。” 这话一出,陈家人背后一寒。 大家伙儿目光惊惧的相互看着,想起被剖肚的那一夜,俱是胆战心惊。 陈伯文喃喃,“我听到了,那日有声音,它说这事儿没完。” 陈仲武也点头附和,他也听到了。 陈忠明没有说话,目光落在顾昭身上。 顾昭冲他微微颔首,算是打了个招呼。 陈忠明看了一眼赵刀,又看了一眼顾昭,恍然,随即冲顾昭拱了拱手,道。 “这位小郎,还请救我陈家人一命,大恩大德,必有重谢。” 顾昭:“老爷子客气了。” 陈伯文惊疑不定的看看顾昭,又看看陈忠明,老爹这是昏头了,这就一半大小子啊! “爹你......” “闭嘴,你个蠢货!” 陈忠明又看向顾昭,歉然道,“小郎莫要介意,我这大儿,他向来有些蠢。” 有些蠢的陈伯文:...... 顾昭并不介意,“陈老伯,昨日你们倒穿蓑衣,一时欺瞒过那五趾猪,再加上有赵婶婶那边引它动手,今夜,必定是大凶。” 陈忠明沉默,是这个理儿。 就像是堵水口,堵住了还好说,要是没有堵住,只要稍稍漏出一个缝隙,接下来,他们就得迎来更猛烈的洪水猛兽。 陈忠明冲顾昭拱了拱手,再次道。 “小郎,有什么是我们能做的吗?” 顾昭:“除了赵婶婶,还有你们陈家人,还有其他人吃了这肉吗?” “没有没有!”这下还不待陈忠明回答,包玉燕紧着就应道了。 “公爹那时叫我带一些回娘家,当家的爱吃,我心里也是颇为不舍,就没有带回去了。” 小心思说出来,包玉燕有些讪讪。 顾昭点头,“那便好,今夜你们在屋里待着,甭管听到什么动静,都别出来。” 众人点头如捣蒜。 被剖过肚子,抓出过心肝肠子,他们也没胆子出来了啊。 …… 赵刀还是不放心家里,顾昭便打算带着他走一趟鬼道,陈忠明拉住赵刀,抹了把脸,道。 “女婿啊,难为你还想着我们。” 赵刀瞪眼:“别,我就过来讨个理的!” 陈忠明也不多说,他松了松手,沉默的在旁边抽着旱烟。 吞云吐雾中,就见那顾小郎带着女婿踏入另一条道,片刻后,这顾小郎出来了,女婿赵刀却不见了。 陈家人惊奇。 陈忠明更沉默了。 他们陈家理亏啊,得亏女婿不计前嫌,还找了这般厉害的人物,这情分,他得记心上。 ...... 顾昭在陈家宅子东西南北四方分别落下一道符,符箓落地,瞬间埋入黑泥中。 接着东西南北四个方位应和,各有一道光柱起,光一点点延伸,片刻后,就像一个透明的气罩一般,将整个陈家小院笼罩,接着光一点点消淡。 顾昭守在门庭处,静待。 另一厢,玉溪镇赵家,赵刀也往门庭处挂了个铃铛,这铃铛颇为精致,不过,里头却没有铃舌,风来,铃铛摇摇摆摆,悄无声息。 赵刀摒气。 顾昭说了,要是铃铛响了,那就说明有鬼炁撞来,到时,他捏了符箓,昭侄儿就会过来。 ...... 很快,落日下山,倦鸟归林,天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