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待满一个星期,夏凉吊着胳膊出院回家。专案组的同事们一起来接他出院,买的鲜花和营养品,还有郑幼清,代表去省里开会的郑局,也带的礼物前来。
夏凉精神状态不错,最近在医院每天吃了睡睡了吃,脸色红润,尖下巴都变圆了。出院之后,他继续回老宿舍居住,没有云晓晓照顾,什么都得自己动手。
“真让他住宿舍啊?这孩子胳膊吊着,吃饭都困难,一个人能行?”崇臻疑问。
胡松凯没有保护好夏凉,内心一直愧疚,立刻大手一挥:“干脆小夏去跟我住好了,我家里房子虽然小,但什么都有,哥哥还能照顾你。”
崇臻立刻发出嫌弃的抗议:“你?可拉倒吧,人小夏养病,要的是一个干净清爽的环境,上次我去你家坐客,你那窗帘是多久没拆下来洗了?白的都变黑了。”
胡松凯不服气:“你好!枕头底下还塞着袜子,皱得跟梅干菜似的!”
吴小磊尴尬,云晓晓面不改色,已然习惯两位队里的前辈平时生活中是什么作风。为了刑侦队的名声着想,这时候急需一个人站出来,证明中年男人并不是每一个都是不修边幅的大叔大爷,也有精致优雅的魅力熟男。
“让老何收留小夏吧。”崇臻提议。
“对,老何有洁癖,家里比病房还干净。”胡松凯附议。
几双眼睛一起盯着何危,何危淡淡一笑:“现在恐怕不行。”
崇臻的胳膊挂到他的肩头:“有什么不行的,你自己一个人住,不是还剩个空房间吗?小夏这么大了,也不需要你手把手帮忙,搭把手就行。”
“不是这个原因,”何危顿了顿,“我那里不方便,有人住了。”
“……?”
众人惊愕,云晓晓一下拐住郑幼清的肩,成为好姐妹强力的精神支柱。
何危注意到他们异样的眼神,解释道:“不是对象,是朋友。”
……大家看何危的眼神明显是不信的。这么多年过去,何危不止是在刑侦队,而是在整个市局里都打出“性/冷淡”的名声。这里的性/冷淡并不是指生理问题,而是性格问题。他不止是对恋爱没兴趣,普通的人际关系也很单调,除了队里的几个朋友,几乎没什么人能和他处得上关系了。
归根究底,何危这人套近乎太难。请他吃饭吧,过敏,很多食物不能吃;找他去K歌泡吧,没兴趣,宁愿在家看书;给他买东西送礼吧,不好意思,何Sir什么都不缺;为他介绍漂亮姑娘吧,省省吧,郑幼清他还没完全解决呢,还来。
因此在何危这儿,大部分路算是走绝了。他还有轻微洁癖,一般人更是近不了身,别说同居,去过他宿舍的都没几个。
“真不是对象,一个外地来的朋友。”何危又解释一遍。
崇臻拍着他的背:“懂懂懂,都懂!不就是朋友嘛,我们完全没有误会!”
夏凉挠挠后脑勺:“崇哥,二胡哥,你们别为我想主意了。我一个人能行,伤的也不算严重,局里给我放的长病假,班都不用上了还有什么不可以的?”
崇臻和胡松凯想出一些稀奇古怪的法子,合计给夏凉找个警卫保姆。夏凉吓一跳,连忙阻止他们这种疯狂的想法,忍痛挥起绑着绷带的胳膊,就差做俩俯卧撑来证明自己强壮无比。
何危摸着下巴,低声说:“去我家,也不是不可以。”
“你那儿不是有朋友住吗?小夏去了不会打扰?”打扰你和你“朋友”二人世界。
何危微笑:“不是宿舍,是我家。”
崇臻瞬间反应过来,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何危已经做出决定,让夏凉上车,去他家里住。他妈妈成天抱怨家里冷冷清清没人陪,多个活泼的夏凉,应该会热闹不少。
等夏凉站在联排别墅的电子门外面,心里只剩下“卧槽”的惊叫。老管家来开门,何危拍拍他的背:“进去啊。”
“何、何支队,这是你家?”
“不然呢。”何危领着夏凉进去,推给管家,“秦叔,这是我单位里的同事,暂时住在这里,拜托您照顾了。”
秦叔立刻让人去收拾一个房间出来,找佣人把夏凉的行李放好,笑眯眯问:“小少爷,请问您贵姓?”
“夏、姓夏。”吓死我了。
何危安抚道:“别怕,当这儿自己家。我和我妈打过招呼,吃穿用度不用你愁的,什么活也不用你干,安心养伤。就是没事的时候陪我妈聊聊天,她喜欢听国学,书房架子上好几本,可以念给她听听。”
夏凉赶紧点头:“我一定好好陪阿姨唠嗑,给她读故事!”
“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就行,哦还有,”何危想了想,提醒,“你如果见到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爱穿西装,脾气温和动不动腼腆脸红的男人,千万别认为是我转性了。”
“那是?”
“我双胞胎弟弟,他眼角下有颗泪痣,别弄错就行。”
———
经过三次提审,反复询问,何陆能交代的都交代了,前后笔录差距不大,可以作为可信证供。原先调查时,有何陆的几名同事一起为他作证,一口咬定全部都在外地开会,没有作案时间,因此他们也没有去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