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帝有些郁闷。
当时娃儿病得厉害,眼看凶多吉少,便听国师的话,让皇后带着两个心腹人,忙忙抱了娃儿,连夜搬至冷宫住下。
现下娃儿的病好了,自然而然知道身边最亲近的人是苏娘娘,也知道苏娘娘是他母亲。
据观察,娃儿似乎知道苏娘娘是冷宫弃妃,不受人待见,日子穷苦,所以娃儿比较乖顺好带。
但是娃儿似乎不知道世间还有父亲……
齐帝蹙眉,他会经常来冷宫走动,而娃儿也会渐渐长大,到时要让娃儿如何界定他的身份呢?
苏娘娘是冷宫弃妃,按常理来推断,自然是不受皇帝待见的可怜人,那么他在冷宫的身份,就不可能是皇帝。
他要给自己安一个什么合适的身份,才能亲近娃儿……
齐帝抚了抚苏皇后的脸,沉吟道:“阿青,咱们在冷宫这样没名没份的,总归有些不便。”
苏皇后温柔道:“这也没法子。”
齐帝想了想道:“不能让佛奴喊我一声爹爹,那让他喊我一声舅舅总行吧?”
他贴在苏皇后耳边,耳语道:“在冷宫里,我便是你的齐表哥,职位是冷宫总侍卫。是一个千万百计要护着你们母子的有心人。如此,佛奴便知道我是一个好人,总归会亲近我。”
扒着门缝朝外看的齐浩临听不清齐帝这句耳语,心下猜测了起来,认为野男人肯定是在说骚话,当即气得想捶门。
苏皇后这会仰着绝美的脸,凝视齐帝,娇娇喊道:“表哥!”
齐帝被她这一声表哥喊得身子酥了半边,一时低低哑哑喊道:“表妹!”
两人在冷宫私会,现下又换了称呼,感觉像是换了身份,一下子很有新鲜感。
自打成亲,两人一个是皇帝,一个是皇后,人前人后几乎都要端着,从没这样轻佻过,现下在月下互相凝视,眼神纠缠,莫名有一股折子戏那种痴男怨女爱而不得的感觉。
这感觉,可太刺激了!
齐帝这阵子忙于朝政,一得空又挂心冷宫的皇后和太子,根本顾不上宠幸别的嫔妃,已是素了好久,当下有些按捺不住,拦腰抱起苏皇后,打算进侧殿,来个翻云覆雨。
扒着门缝监视的齐浩临这一瞧,大惊失色,心道:不好了,不好了,母亲要被野男人占个大便宜了……
怎么能相信野男人呢?
野男人是在爱而不能得的情况下,才会千般百般对你好,给你送这个送那个,一朝得手,没了新鲜感,以后还会理你吗?
我是男人啊,最懂男人了!
母亲,不可啊!
齐浩临情急之下,小腿迈得飞快,迅速蹿回床上,双足狠狠蹬一下床板,“哇”一声大嚎起来。
他这一声大嚎在冷宫里炸响,齐帝放下苏皇后,两人拨足奔进殿中,围到床前。
其它人也闻声而动,全部惊醒,围了过来。
苏皇后上床,伸手抱起齐浩临,边哄边问道:“佛奴怎么了?”
说着摸额头摸小手摸肚子,猜测他有何处不适。
齐浩临不敢装病,怕再请御医过来,家里又要断粮,当即抽泣一声,紧紧搂住苏皇后手臂,闭上眼睛装睡。
苏皇后查看齐浩临一番,猜测道:“可能是做恶梦了。”
众人松了口气。
齐帝摆摆手道:“你们都去睡,我和娘娘守着佛奴就好。”
齐浩临:呵呵,野男人这就指挥起冷宫下人来了,还要和母亲一起守着我,真以为自己是我爹!
齐浩临这具身子毕竟是三岁小娃儿,容易困倦,且苏娘娘怀抱特别温暖,他只嘀咕野男人几句,就沉沉睡着了。
第二日醒来,早餐桌上,竟然有四碟点心,半碗羊奶。
苏娘娘端羊奶要喂齐浩临,一边道:“佛奴长身子,要多喝羊奶。”
齐浩临一时猜测羊奶的来源。
唉,其实不用猜测,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这定然是野男人偷渡进冷宫的。
野男人昨晚说了骚话,又拦腰一抱,心下爽了,于是羊奶就来了。
齐浩临看着羊奶,没有张嘴,心下翻来覆去思考,没有这个野男人,冷宫众人能否活下去呢?
在生命和贞节跟前,要如何选择?
如果他饿死了,或者病死了,母亲是不是也活不下去了?
母亲所做一切,都是为了他能快点长大,好好活着。
他不喝羊奶,事情也不会变好。
齐浩临有点悲伤,眼眶红红的,低头喝了羊奶。
早餐后,齐浩临便去看菜地,令人欣喜的是,一夜过去,那绿叶又展开了,长得特别快。
石公公正在除草,一边“嘿嘿”笑道:“这菜籽神了,长出来的菜特别香甜。”
齐浩临一听,蹲下去嗅了嗅菜叶,果然嗅得一股香甜菜叶味,当下点头,系统虽然无能,但给的菜籽还是不错的。
单嗅这菜叶味,就感觉这菜会特别好吃。
这日午睡醒来后,苏皇后又带着齐浩临练字。
眼看齐浩临在地下写出一个有筋有骨的“天”字,苏皇后暗暗激动,把他抱进殿中,吩咐人摆出纸笔,开始教齐浩临如何执笔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