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装作已经对几个小时前的事儿已经完全失忆了。
护士惊讶道:“哎?你已经醒了?”
她过来换药瓶:“给你打的镇定剂剂量,还以为你得睡到晚上,没想到你这么早就醒了。天都还没黑透呢。”
浑身肌肉都挤过了似的酸疼,但发热期的情热已经完全消失了。
游大少爷的脑子清醒得能连着做一百道小学算术题。能把几个小时前,他对金恪干的事儿,正着背、倒着背背一百遍。
日。
日日日日日日。
游隼连头都不想抬。舔了舔嘴唇,含糊地问:“那个,跟我坐救护车一块儿来医院的那谁,走了没啊?”
“你说的谁呀?”护士眼里放出八卦的光,“金恪吗?”
“……”
“如果还有别人跟我一块儿来,”游隼勉强道,“别人也可以。”
“那就是金恪先生呗!他把你送医院来的,还和你一起坐救护车来的,还陪着你做了身体检查……我记得主任把他叫过去了!估计是拿检查单吧?”
游隼猛地站起来,护士忙过来;“哎?你别乱动啊!”
他抽出针,捎出几滴血珠。指节上还新裹着纱布。他一把脱了病号服,换回自己的体恤衫,神情却变得有点儿冷漠。“你说的主任在几楼,哪个科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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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状况就是这样。”AO生殖科主任说,“对Omega信息素完全免疫,他体内的这种神经受体有畸变。一旦一个Alpha感受不到任何Omega的信息素,除非给他注射大量兴奋剂,不然他这辈子都是不会有发热期的。”
他抽出其中一张单子:“没有稳定发热期的Alpha,也没法对Omega完成终生标记。Alpha在Omega体内成结的这个过程需要强烈而且持续的发热期。”
金恪坐在办公桌对面,淡淡道:“今天没有人给他注射兴奋剂。他的发热期是突如其来的。”
这家私立医院的董事会姓金。
从股份上说,金恪是他老板。
AO生殖科主任擦了擦脑门儿上的汗,谨慎道:“从理论上,是这么说。但是在实际临床中,存在非常多偶发性的意外状况,比如说……”
门咚咚咚地被敲了几下。
不等主任在门内问是谁,门就推开了。
游隼站在门口。他从主任,看到金恪,慢腾腾进来,又带上门。
他随手从金恪面前拿起那份检查单,翻了几页,没多少表情道:“打扰了,来拿单子的。”
从十二三岁起,游隼就发现自己不太对劲儿。
在进入青春期前,Alpha就会出现易感期。
游隼记不得自己第一次易感期是哪年来的了。但他的易感期,给他带来了一些“附赠品”。
一种能把他干垮的破坏欲。他没有多少那方面的想法,易感期他只想不停地打架、打架、打架,想看那些人流血,看那些人哭,看那些人出气儿多、进气儿少的趴在地上。
如果全世界的Alpha都是这样,那全球的监狱要扩建一百倍。
还在学校的时候,一到易感期,游隼根本不敢去学校,只能找遍借口请假。Alpha没有易感期假,他就要找借口说手疼头疼脚疼肚子疼。一个月坏一个地儿。
游隼用了好几年,才勉强适应了他差劲的易感期。
至少不要犯罪,进局子成少年劳改犯。
直到两年前,游隼成年前去医院做Alpha的全面体检。体检结果出来,他被检测为罕见的对Omega信息素完全免疫,还说他不会有发热期。
不过拿到单子那会儿,游大少爷也没有多少真实感。
毕竟比起谈恋爱,他宁愿跟兄弟鬼混。谈恋爱对象只能有一个,但兄弟,可以有无数个。
但不代表游隼乐意把这事儿跟别人分享。
兄弟也不行,Alpha更不行,除非跟他是病友。
游隼没抬头,一张张单子翻过去,看完一张撕一张。那些曲线图、数值表看不懂,每张看一眼也就撕了。
十几张,十几秒,游隼并拢它,又对半撕开。检查单成了四瓣,游隼半蹲到垃圾桶边儿上,一瓣一瓣扔了进去。
他又起来,抬眉道;“那我就先走……”
金恪笑了下:“比如什么?”
好几秒,主任才反应过来:“哦,你说临床中的意外状况?”
游隼本来都已经抬脚走了,又硬是半路刹车,耳朵朝向AO生殖科主任,心说这位专家难不成还有什么高见,准备偷偷瞒着他和别人说?
主任调出检查单的电子备份,语气愈发谨慎。
“从患者的信息素受体实验来看,”他说,“金恪先生,你的信息素能完美引起患者的发情热。”
作者有话要说:啵啵,发20个小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