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秦皇汉武都是雄猜之主,唐太宗和他们二人并列,难道也是如此之人?
可论千古一帝,阿耶实至名归,但他向来谦虚纳谏,治理有方,从未曾猜忌臣子,怎么会和这二人并提?不过太宗这庙号为阿耶所用,也甚为妥当。
李承乾心中千回百转,思索不定。
不过服丹药这事,他却从未听闻。阿耶对此二人求仙之事不屑一顾,怎么可能会有如此行为!他胸中不由憋气更甚。
“唐太宗,好像?”李承乾幽幽地,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了这几个字。
符椒见李承乾脸色阴沉,连忙喵喵叫着出声,想要打断两人对话。
这情况,发展下去有些不妙啊!他好似一直有心结来着,现下看起来貌似就是有关这唐太宗。
扶苏此时还在思索柳意刚才的话,并未多关注符椒。
“就是不确定,毕竟李世民……”柳意看到李承乾脸色,有些纳闷,正想解释两句。
此三字一出,李承乾终于确认。他闭了闭眼,心中暴戾蒸腾而起:“不确定的事怎可胡说!”
李承乾背过身,他捏住椅背的手松了又紧,终于忍不住将凳子狠狠砸在地上。心下极为愤恨,想道:“都是这样,所有人都是这样,只会妄加揣测。”
符椒见事已至此,只得叹气,见李承乾浑身颤抖,又想砸第二个凳子,下意识想过去阻止。迈了两步又停了下来。算了,要不还是让他发泄一下吧。
柳意懵了,头脑一片空白。过了会才脑子才转动起来,下意识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
脸色极差的扶苏回神,赶忙将三个小孩拉走。
三个小豆丁刚才确实被吓住了,懵然问道:“叔叔怎么了?”
扶苏没说话,将他们交给赶来的刘建军。
“哎哟这是做撒子!”刘建军刚才一听见声响,就急忙放下手中工具赶了过来,见到这鸡飞狗跳的一幕,深深叹气。
不用扶苏再提,刘建军拉过三个小孩,又赶忙去拉柳意,柳意木木地跟着四人离开。
刘据单手撑住柜台,利落地翻进了档口,按住想再次砸东西的李承乾:“闹够没有。”
李承乾冷冷地看了眼对方,理也不理。他现在极为难受,却又很难形容这种心情。只有和以前一样,砸掉眼前的一切。
也许…也许这样心里就会舒服一些。
扶苏回身:“停手吧,如此行为,让别人如何看?”
扶苏简简单单一句话,却又戳中李承乾痛处,他红着眼:“如何看?”
他冷笑两声,不再砸东西,伸手将刘据推开:“我管他们如何看?我就是如此不堪、败德之人!”
符椒看着李承乾这样,心中有些难受,看他还要再说,赶忙抢上前:“别这样说,你只是病了。”
“病了?呵呵呵,你们看,连狸奴也这么说。我不孝,枉为人子,亲近小人,骄奢,我就该去死。”
李承乾越说却越冷静,感觉自己被劈成了两半。
一半的自己眼前,全是以往阿耶和张玄素、于志宁等人的脸庞。
“承乾,阿耶太失望了,你…你怎会走到了这一步…”
“殿下,你曾亲眼目睹杨勇所为,殷鉴不远。请您疏远佞人,舍弃浮华,树立德行!”
“殿下,您怎可倚仗圣上宠爱,自甘堕落?不过六旬,竟已花费七万。如此骄奢,安能守住基业?”
“殿下!作为储君却嗜好打猎,焉能主持好国家事务!”
一半的自己喃喃道:“没人喜欢自己,我做什么都错。哈哈,哈哈,那不如什么都做!罢了…罢了…”
见李承乾越发不对,扶苏和刘据二人对视一眼,却不知该说些做些什么,他一看就心病极重。
“我是说真的。后世人近些年来,还挺重视心理健康的。深呼吸,先冷静一下。”符椒盯着李承乾的眼睛,一字一句说着。
“我很冷静。”李承乾看着自己嘴唇一动,吐出了这三个字,但他还是割裂的两半。
“你现在已经是个亡魂,不再是以前的身份。所以此时此刻,没有人会评判你,盯着你,纠正你。”
李承乾眼神一动,他已经不再是庶人李承乾了。现在离大唐,已过去了千年,所有人,都不在了。
见对方眼神有了点焦距,神色也有些缓和,符椒也从紧张状态放松下来。这么一松快,符椒感觉身上的毛还有些炸,不由舔了舔,这肯定是被李承乾吓得!
于是他安静地蹲坐在原地,专注地舔起了自己的毛毛。
扶苏和刘据两人有些错愕,再次对视,不由失笑。
看着如此沉浸式舔毛的符椒,李承乾放空自己,灵魂归了原位。
刘建军再次回头张望时,就看到了这么一幕,三人都不再说话,静静地注视着柜台上的猫,气氛也平和了下来。啧啧,还是猫咪治愈一切啊。
柳意却怔怔站着,眼下还有泪痕。
三个小孩也难得没闹,小小声地交谈着,不时担忧地看看柳意,又回头看看三人一猫。
“救命!救命!”
突然间菜摊前方传来几声呼喊,跟着奔出来个年轻男人,一路疾跑,还险些被地